淡薄的晨光籠罩著威嚴氣派的魏府,正值初春時節,天氣依舊有些冷。
魏家祠堂裏香火繚繞,味道有些衝,在蒲團上跪著的小人兒不時地發出一聲咳嗽,卻倔強的不肯開口求饒。
而站在她身邊的清瘦男人雙手負在身後攢眉看著牌位上的名字,片刻後冷聲問道:“可知道錯了?”
此時魏敏水意朦朧的眸子裏一片冷然,梗著脖子,嗓音虛弱卻有幾分嬌脆:“不是女兒做的事情,為何要認?分明是雲姨誣賴我,當我年紀小好欺負。”
魏亭然轉頭盯著她,好似看到了那個故去的清婉女子,以往兩人生了口角她也是這樣瞪著他,心頭湧上一陣無力感,攢眉道:“她是你姨母,你娘的親妹妹,怎麼會無緣無故的害你?敏姐兒你小小年紀怎麼會做這種惡事?是不是你身邊的丫鬟婆子攛掇你的?”
魏敏抿緊唇,腦海裏閃過雲姨捏著娘最喜歡的筆筒露出猙獰的麵目,那分明是恨極了的表情,再自己進去之後卻很快變了臉笑得異常溫和,親切地同她說著娘親的過往。魏敏看起來是個天真不懂事的稚童,身體裏裝著的卻是三十歲的靈魂,加上她承接了舊主的所有記憶,不過一眼便知道其中的彎彎繞繞。
舊主隨了她娘親身子骨柔弱,小小年紀病痛纏身,不知請了天下間多少有名望的大夫都沒法子,全靠名貴藥材養著才得以續命,被老夫人嗬護慣了,什麼事都不過腦子,軟柿子一樣任人拿捏,受了欺負別人說兩句重話連大氣都不敢喘了。就連父親也將娘的病逝歸罪在她頭上,平日裏對她不管不顧,總是在酩酊大醉的時候指著她痛罵,要不是為了生下她這個掃把星娘也不至於送了命,自小她就很怕父親,這個人清醒和大醉之後分明是兩個人。
她在現代雖然也過得不如意卻是個天不怕地不怕的主,誰惹了她必定要全數還回去出了這口惡氣,她看得出來,舊主的爹對那個長相與逝去夫人酷似的雲姨有好感,若不出她所料的話,八成是要抬進府做續夫人的。若是舊主還回著,隻怕沒什麼好日子過了。
從醒來到現在,穿到這具和自己同名同姓的身體裏已經快半個月了,魏敏早已經想明白回去是不可能了,既然老天給了她用另一個身份活下去的機會,她得好好珍惜。
魏敏明知道魏亭然不會信自己的話卻還是固執地咬著雲姨不放,為的不過是讓那些曾經欺負過她的下人看著,誰再敢沒大沒小地背地裏使壞,可別怪她到時候心狠……
從今以後,她一定要再沒有人能欺負到她頭上來。
雲棠園。
魏老太太剛坐下準備用早食,隻聽外麵傳來一陣急促地腳步聲,很快珠簾被掀起,進來的是在她身邊伺候多年的趙嬤嬤,頓時沉下臉來:“這把年歲了還不穩當,火燒了房子還是怎的?敏姐兒可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