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蜢說:“這麼說,她更不像一個女巫了。”
這時,小婷已飄然來到他們跟前。這三個匪徒,兩個受傷已無力作惡,隻剩下草蜢一個,仍完整無缺。小婷問:“你們還想不想搶人又搶錢的?”
草蜢將彎刀一擺:“你,你,你幹什麼?”
小婷說:“我問你們呀,還想不想搶我和我身上的財物?說,你們是哪一處的強人,幹嗎向我動手?”
大門牙仍是那麼凶惡:“我們攔路打劫是家常便飯,愛搶就搶,沒有什麼理由。”
“憑你們三個小毛賊,竟敢向我動手,還不將虎威鏢局看在眼裏?看來你們是想早一點投胎做人了。”
大小眼說:“你要殺就殺,何必多問。”
草蜢驟然一刀朝小婷劈來。小婷身形一閃,出手極快,不但將他手中的彎刀奪了過來,更將他狠狠摔在地上,一腳踩在他的胸口,用刀尖貼在他的脖子上,問:“你想怎麼死法?本姑娘會成全你。”
小婷略展身手,令三個匪徒看呆了。他們哪裏見過這等極快的身手?
草蜢閉目而說:“你殺吧,最好給我痛痛快快一刀了結。”
小婷想不到這三個真是一夥不怕死的亡命之徒,便說:“你以為我會讓你們這麼痛痛快快死去嗎?”
“你想怎樣?”
“我想將你們身上的肉一塊塊割下來,讓你們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你怎麼這樣的歹毒,殘忍?”
“我殘忍?你們連一個無辜的趕車人也揮刀砍殺,不更殘忍?要是我是一個一般的女子,不受盡了你們的淩辱?”
三個匪徒一下變得啞口無言了。
小婷又說:“你們也不向人打聽,本姑娘是一個什麼樣的人。”
草蜢問:“你是什麼人?”
“你們難道沒聽聞江湖上最近出現了一個怪病女俠麼?”
“你是怪病女俠?”
“不錯,這下你們知道我是什麼人了吧?”
三個匪徒這一下完全驚震了,再也沒有剛才那種凶殘的神色了。大門牙歎了一聲說:“我等三人有眼不識泰山,瞎了眼冒犯了你,該有此報。”
小婷說:“霧裏飛的三十六騎冒犯了本姑娘,我不但幹掉了他大半的人馬,也令霧裏飛本人負重傷而逃。你們三個算什麼東西?本姑娘的宗旨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十倍奉還。”
大小眼絕望地說:“女俠,我們兄弟三人不敢奢望能活命,但求痛痛快快賜我們一死。”
“你們想死還不容易?不過,你們要是老老實實回答我的問話,我可以放你們一條生路,但今後不準再為害百姓。”
“女俠想問我們什麼話?”
“說,你們是哪一處的匪徒,為什麼來冒犯我?”
大門牙說:“我們是這一帶攔路打劫的小賊,因發覺女俠行囊中有不少金銀,起了貪念,才幹出今天的行動。”
“唔,你們是這一帶的小賊,在這一帶不時出沒的馬賊,總該知道吧?”
“馬賊?”三個匪徒相視愕然。
小婷又問:“你們連洗劫商隊、掠奪村寨的馬賊也不知道?”
“知道,知道,我們怎麼不知道?但我們不敢去招惹他們。”
“這一帶馬賊的首領人物是誰?”
“旱天雷。”
“旱天雷?”
“是是,旱天雷。他驟然而來,好像晴天響起一聲炸雷一樣,掠劫後又驟然而去,灑下了一片血雨,可怕極了。”
“他左腮上是不是長有一顆朱砂痣?”
“我等連看也不敢看,一聽聞有大批馬賊來了,不是遠遠逃走,就是躲了起來,不知道他左腮上有沒有朱砂痣。”
小婷一想也是,見到馬賊的人,十有九死,怎能看清楚旱天雷的麵貌?心想:看來再問下去也是白問,除非捉到了馬賊的人,才能問清楚。
小婷收了彎刀,鬆開了踩在草蜢身上的腳說:“好了,你們可以走了。”
草蜢幾乎不敢相信地問:“女俠這麼就放我們走?”
小婷問:“你想我怎麼放你們走?是不是想我散發一些金銀給你們?”
三個匪徒連說不敢。小婷暗運真氣,將手中奪來的彎刀一抖,這一把彎刀,立即像朽木枯枝一樣,一下斷成了七八截散落下來。小婷隨後將刀柄往地上一擲,刀柄深入沙礫中沒了頂。小婷亮出了這樣的功力,更令三個匪徒麵色大變,呆若木雞。小婷說:“我奉勸你們,今後最好改邪歸正,別再在這一帶行凶打劫,傷害無辜。要是仍為害百姓,讓我撞上了,那就是你們魂歸地府之時。”
小婷說完,不屑一顧,上了馬車,叫小風子揚鞭趕馬而去。三個匪徒在原地呆了半晌,他們哪裏見過如此武功之人?看來今後,再不可招惹這個怪病女俠了。他們甚至放出信鴿,通知旱天雷,注意怪病女俠的行蹤,千萬別犯在她的手上。這三個匪徒仍然沒對小婷說實話,隱瞞了自己是馬賊在西湖小鎮上的坐探之事。同樣也說明小婷仍然天真,輕易相信了匪徒的話。
他們呆望著馬車遠去,深深透了一口大氣,性命總算保住了。最後由草蜢扶著他們上馬,慢慢轉回西湖。
小風子問:“你這樣就放過了他們?”
“不放過他們,難道要殺了他們解恨?”
“不不。我不是這個意思。”
“你是什麼意思?”
“我懷疑他們是這一帶神出鬼沒的馬賊的人,或者是馬賊安插在西湖小鎮上的眼線。”
“哦?你有什麼根據?”
“我,我沒什麼根據。”
“那你怎麼懷疑他們是馬賊的人了?”
“我總感到,在馬賊不時出沒的地方,一般匪徒是不敢在光天化日之下進行搶劫的,否則讓馬賊知道了,準會殺了他們。一來馬賊不會容許一些強徒在自己地盤上找食;二來怕他們壞了自己洗劫大批商隊的事。”
“哦?你怎麼對馬賊這般清楚?”
“我的女俠,你別忘了,我曾經在馬賊窩裏呆了一年多,所以知道馬賊的一些習性。”
“照你這麼說,在馬賊不時出沒的地方,就沒有強徒了?”
“有是有,但他們不敢公然搶劫,頂多在深夜裏出來幹些偷雞摸狗之事。”
“你這麼一說,他們不是馬賊,也起碼是馬賊的眼線了?”
“我隻是疑心而已,不敢肯定。”
“好,你打馬回去,我要再審問他們。”
“現在,他們恐怕早已走遠了,你又去哪裏找他們?”
“他們負傷在身,諒也走不了多遠,說不定就在西湖小鎮上。”
“那麼,我們要轉回西湖小鎮?”
“是呀,不回西湖,怎麼去找他們?”
“不不,我們千萬別回西湖小鎮。”
“為什麼?”
“我的女俠,那個什麼多爾袞王爺,正在小鎮上打聽你這個怪病女俠的行蹤呢。再說,那三個匪徒又知道了你的真相,難免不為王爺的手下人察覺出來。到時,王爺準會纏上你。我們還是有多遠走多遠,避開他們才是。”
“你怕他們?”
“怕,太怕了。那個王爺可不是一般的人物,目光非常的敏銳,說不定我的真相,很快給他看出來,到時,我非死不可。”
“有我在,他們能殺得了你?”
“你,你,你的武功是驚人,但王爺手下那一批人,個個武功都不弱,尤其是避禍崖出來的那兩個高手,武功不在你之下。何況他們人多,你能勝得了他們嗎?”
“我可不能容忍那三個小賊就這麼走了,他們居然敢欺騙我。”
“不不,我對他們的疑心,隻是猜測而已,說不定他們真的是一夥小賊,與馬賊沒有任何關係,隻是見你行囊中金銀不少,才不顧生死前來行劫。”
“你是不是怕了那個什麼王爺,才這樣改口?”
“怕是有點怕,但我不是為了怕而改口,我說的是實情。”
“好啦,我們去沙州吧,別回西湖了。”
小風子好像放下了一件心事一樣,說:“是。我想,要是那三個小賊是馬賊的眼線,那在沙州鎮,也一定有馬賊的眼線,說不定他們在盯著虎威鏢局的行蹤呢。”
“哦?旱天雷這夥馬賊,真的敢向虎威鏢局下手?”
“這麼一支龐大的商隊,有這麼多的金銀財富,任何一幫馬賊見了也眼熱心動。何況在馬賊之中,旱天雷最為剽悍和狠毒,馬上的武功,比霧裏飛更高,行蹤更是飄忽。旱天雷沒有在這條道上向虎威鏢局下手,可能是認為時機未到,環境不利。要是一出玉門關,我就不敢擔保旱天雷不向虎威鏢局下手了。真的這樣,那將是一場驚心動魄的血戰,雙方一定死人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