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了一下,強壓住心頭的不滿,道:“是我急躁了,你們掌門今日得養好傷才是最緊要的。我明日再來。”沈若複道:“多謝師伯關心!我們掌門承師伯吉言,一定會逢凶化吉的。唉,真是讓我們擔心!”黃鬆濤四周看了一看,不見無名的蹤影,道:“還有一事要煩你指點。你可看見我派中的鬆風?”
沈若複早就等著他說出這句話來,點了點頭道:“師伯放心,鬆風師兄好著呢!”黃鬆濤一聽這話,心頭火起,強壓住了,淡淡地道:“哦!那你是見著他了?”沈若複道:“我見過鬆風師兄,還不止一回。”黃鬆濤道:“那,煩你告訴我,他如今在何處?”沈若複道:“唉,我說實話,師伯不要怪我。鬆風師兄之前在我們與平波道長遭遇後,我還看見他了的。我叫他,他也不理。後來因忙著我們掌門受傷的事,一沒留神,就不知師兄跑哪兒去了。後來我們來這邊了,就沒看見了。之前我常常看見師兄的,隻是鬆風師兄不理我們,叫他他也充耳不聞。我們也沒法子,就別提問他了,隻怕我們與他說話,他都看不到我們。”
黃鬆濤一時泄了氣,沈若複說得再明白不過,鬆風就是這樣的。他們著實是見到了,但強如沒見著,根本不知他眼下在何方。這也的確是鬆風的作派,自己這當師父的,也不能知曉他在何方。也知曉這些靈山弟子不會對鬆風怎麼樣,也不能怎麼樣!至於鬆風跟在他們身後,那是鬆風自己的事。隻得歎了口氣,站起身來。沈若複道:“師伯放心,眼下我們靈山在此立足,若是鬆風師兄來了,我們立刻讓師伯知曉,如何?至於我們掌門,師伯明日一定是能見到的,我們也請師伯前來結緣的,師伯收到我們的結緣了麼?收到了,那就請師伯明日也來,到時若是鬆風師兄出現了,一定交與師伯。”黃鬆濤道:“好好!那就煩勞你們了。唉!”對沈若複拱了拱手,飄然去了。沈若複深深施禮,而後站在原地,看著他去了。
韓一鳴雖在屋內,卻是看得再清楚不過,黃鬆濤老態已現,且滿身疲態,離去之時,微弓著背,看上去有些於心不忍。片刻之後,沈若複進來了,對韓一鳴歎道:“走了。”韓一鳴“嗯”了一聲,沈若複道:“師弟,你不忍心了?”韓一鳴微微點頭,卻又輕輕搖頭:“師兄,我是於心不忍,可也隻是一閃念。我現下這點於心不忍微乎其微,我沒有將無名拘定在身邊,他跟在我身後,也不是我意願。因此我雖同情,卻並不心軟。再者,我現下心裏隻會有靈山的同門。黃前輩不是我算計的,他一念執著在無名身上,就會被無名牽製。那是他的事,與我靈山無關。”沈若複微微一笑:“師弟,你如今可是大變了。好!好得很!靈山掌門,一定要有狠辣勁才行!我師父,就是心太軟,太慈了。所以,才……”
除卻司馬淩逸,他從未說過師長們有什麼不妥,這是韓一鳴第一次打他口中聽到他說起師長,愣了一愣。韓一鳴道:“師兄,你是說大師伯麼?”沈若複道:“是,我說起我師父,是想讓師弟知曉,我們不能重蹈覆轍,心慈心軟,隻能是對門人弟子。對外派之人,一定要冷酷些。別派師長對我們也沒有真的好到哪裏去!靈山沒了的時候,誰出頭為我們說過一句話,誰又真正的伸手幫過我們靈山。他們為的是他們的門人弟子,避開平波的威脅,那時若是真有人相助,靈山何致於東躲西藏,那麼多師兄師姐的血,還換不來我的警醒,那他們真是要含恨九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