奎伯的幕後主使身份暴露之後與我們徹底決裂,他也不住在張伯家了,當然就算他想住張伯也不敢接納了。
經常,我望著桌子上突然空出了的一副碗筷會控製不住的想起奎伯,想他不在這兒了會住在哪裏?有沒有吃飽飯?會不會孤單?
想著想著就失了神,眼淚一顆一顆地往下掉,我知道他已經和我們決裂了,可潛意識裏還是放不下他。
張啟一就會在這個時候不發一言地將我抱著懷裏,擦幹我臉上的淚水。
有些傷痛,隻能靠時間去平複。
有些習慣,隻能靠時間去糾正。
奎伯對於我,就是難以割舍的傷痛和習慣,在經年累月的年歲中他早已成為我生命中不可缺失的一部分。
如今他突然離開了,我比誰都疼。
可我,無能為力。
奎伯走後一連好幾天都沒出現過,我們在桃花村的日子過得平淡如水。張啟一這段時間很關注我的情緒變化,也不和張姝玩鬧了,一有空就閑下來陪著我。
倒是淩魂這段時間煩躁了不少,因為張姝那小家夥被張伯喝令不準去打擾我和張啟一之後,她就整天跑去淩魂那兒了,為此,淩魂大為苦惱。時不時就向張啟一吐吐槽,但是張啟一這段時間因為我的事對淩魂的吐槽置之不理,一來二去,淩魂也就不找張啟一了。
其實我倒是挺樂見淩魂煩惱的模樣,像他這號人,清修慣了,對於人間的瑣事一向都是冷眼旁觀的態度,這次有了張姝,淩魂倒是多了幾許煙火氣息,不再那麼清標高潔,更像個普通少年了。
於是,我對著淩魂朝張姝的房間方向豎了個大拇指,笑道:“還是張姝妹子厲害!”
淩魂苦笑一聲,低著頭不說話。
張啟一看我難得有精神,遂拍了拍淩魂的肩膀,說:“可以啊師弟,你嫂子都被你逗笑了,還是你最厲害。”
淩魂臉黑黑。
幾日的悠閑時光就這麼過去,在我麵前,張啟一他們從來不提“奎伯”二字,那似乎成了他們默認的禁忌。他們不說,我自然也不會先開口提,可直覺告訴我,奎伯他並沒有離開,他一直在,或許正躲在某個我們看不到的角落監視著我們的一舉一動。
不知道這種感覺張啟一他們有沒有!
某一日晚間,我和衣躺在床上將要睡下,突然胸口莫名其妙的痛了一下,一股不好的直覺油然而生。
我的心開始慌了起來,難道這幾天要出什麼大事情???
我側過身子睜大了眼睛看著睡著地板上的張啟一,他的睫毛如羽翼一樣在這夜色之中輕顫,紅唇如桃花嬌豔欲滴,即使在黑夜中,依然散發著誘人的光澤。
均勻的呼吸聲傳來,他睡得異常安穩。
看到此情此景,我突然就害怕起來,我害怕他會出什麼事,害怕他受傷,害怕他有一天會突然就像奎伯一樣消失得無影無蹤。
以前,我從來不會為何去何從糾結過,因為以往的生命中根本不會出現這等事來要我選擇,以前,我也不明白為什麼有人會拋棄父母千裏迢迢的隻為追尋一個男人或女人而不顧一切,現在我明白了,原來這就是愛情。因為彼此之間有了愛情,所以就算明知結果可能不盡如人意也要在一起,就算隻有飛蛾撲火般的溫暖,亦能照亮我整個人生。
是這種感覺嗎?!
在這一刻,我覺得我明白了,我的選擇或許在以後看來是錯的,可我不後悔。
第二天清晨,我和張啟一剛剛起床洗漱完畢,突然張子世直接朝我們房間就衝了過來,慌慌張張的樣子。我和張啟一對視一眼,心下有了幾分了然。
張啟一也不多話,直接問道:“他現在在哪裏?”
“村子的一戶農戶家中。”
“走,我們現在過去。”
張啟一和張子世先過去了,吩咐我去把淩魂和祁景淮叫過來。
在那樣一個破舊的小農舍裏,奎伯的雙手掐在了一個中年男子的脖子上,他手掌寬厚有力,那中年男子的脖子被掐出了道道紅痕,臉色也成了醬紫色。
在那小農舍裏一個老婦和一個身段苗條的中年女人緊緊抱著一個七八歲的孩子,那孩子骨碌碌的大眼睛就盯著奎伯,一眨一眨的,充滿了好奇。
奎伯凶狠的眼神朝那孩子瞟了過來,中年女人立即用手掌捂住了孩子的眼睛,抱著孩子的身體瑟瑟發抖,一旁的老婦看著自己的兒子老淚縱橫,可奎伯是什麼人,她們隻能默默地忍受著,卻不敢發出一絲一毫求饒的聲音。
在那中年男人的氣息越來越微弱之際,農舍小院的門募得被人打開了,張啟一和張子世走了進來,將老婦和中年女人,孩子護在身後,徑直朝著奎伯走去。
奎伯拖著中年男子的身軀向後退了兩步,來到一片空地之上,張啟一和張子世停了下來,不再往前走。
“你想幹嘛?”張啟一問道。
“嗬嗬,你不是正看著嗎,難道還不清楚?”奎伯笑得得意。
“你的對手是我們,不要拿這些無辜的村民做靶子。”張啟一狠狠的說道,“如果你還有良心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