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陰’散人亦是成道千年,渡過了三重天劫的修士,放在哪裏都是一等一的高手,生平所經過的爭鬥搏殺何止數千場,經驗無比豐富。但這一刻,這位元嬰大成的邪道高人,全身都被一種森寒籠罩,那股驀然出現的鋪天蓋地的殺意,迫在眉睫的死亡‘陰’影,令他再也拿捏不住前輩高人的架子。
“小輩敢爾!”
太‘陰’散人怒喝一聲,猛然向後一仰,向後飛遁,他雙手急揮,放出無數冷焰‘陰’雷阻攔,同時身前出現一麵急速旋轉的盾牌,這盾牌上刻著九種龍首,被他法力一‘激’,紛紛睜目張嘴,噴出一種青白的光來。
冷焰‘陰’雷是他自煉的寶物,但這九龍盾卻是他得自上古仙人‘洞’府,龍首中噴出的神光,專能融金銷鐵,天底下飛劍大多是五金所屬,這盾牌正是飛劍的克星。這件寶物也是太‘陰’散人刻意留下的底牌。
隻是,那一道白光卻絲毫沒有被龍首吐出的青光消融,先是一劍斬碎了太‘陰’散人的白骨輦車,餘威不減,淩空一旋,狠狠劈在九龍盾上,‘激’起漫天火星。而僅剩的六條骨龍,在白骨輦車被斬碎之後,直接便被劍氣餘‘波’掃得七零八落。
而直到這時候,太‘陰’散人放出的冷焰‘陰’雷才猛烈爆炸,而護山大陣的金光也絲毫不差地圍上來,將虞璿周身護住,盡管周圍‘陰’雷‘亂’炸,蒼焰宛如流星火雨一般,也傷不得虞璿分毫。而她伸手一招,那道宛如遊魚般的淡白劍光便自飛回。
此時,下方護山大陣已經全數發動,‘洞’真派本就立在雲夢古澤上,隨著不間斷的煙生雲起,水霧很快將整個山‘門’籠罩在內,不住翻騰,而且還在不斷向外延伸,和自上而下的太穢黑光糾纏在一起,相接之處成了灰茫茫的一片。
短短一刻,方圓近萬裏之內,皆是渺渺茫茫,目不能視。之前‘洞’真派驅趕不了太‘陰’散人的黑光,此刻他卻也無法驅散這無邊無際的霧氣。這一下形勢逆轉,雖然他自詡修為,但陷入人家的陣法之中,不知深淺,卻也微微惶‘惑’。
淩嶽亦被籠罩其中,忽然,前方‘迷’霧微微一動,一個淺紫衫子的少‘女’鑽了出來,衝他微微施禮,卻是虞璿。
淩嶽立足雲上,背後劍匣,那列缺雙鉤便在匣中。他受太‘陰’散人之邀而來,雖和寧祖師也有過節,但主要還是應人所請,又知道了一樁消息,這才肯隨同前來。虞璿先前隻短短‘露’了一麵,卻給他留下了極為深刻的印象。
見她前來,淩嶽微微含笑,道:“魔教六宗,姑娘是哪一派的弟子?”本來太‘陰’戮神刀一出,伴隨的便是無窮凶煞怨氣,厲鬼冤魂,更兼魔音尖嘯,專傷元神,是這柄魔道著名飛劍的特‘色’;至於鋒銳程度,倒未必多麼排前。這也是為什麼它一個不慎,居然被低於它的列缺雙鉤斬傷的緣故。
虞璿嫌太‘陰’戮神刀施展出的時候神號鬼哭,十分不雅,於是將其隱去,免得讓外人瞧出是魔道飛劍,又折騰出無關緊要的是非來,但這淩嶽卻是一眼認了出來。
虞璿搖頭道:“閣下隻憑一柄飛劍便斷人來曆,不嫌太草率嗎?”
淩嶽點點頭,道:“說的也是,我隻記得當年此劍還在歐陽鏡月手中,這多年過去,太‘陰’戮神刀又換了主人,也不知她死了沒有。”
虞璿對西方魔國並不多少了解,但也從太‘陰’戮神刀處得知,如今‘陰’陽宗的宗主水鏡夫人,本名正是歐陽鏡月,隻不過多年無人這般稱呼,也就少為人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