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嶽卻也不甚了了,搖頭表示自己不知,虞璿惱道:“這般前言不搭後語!拜托你編謊也編得圓潤些好麼?好罷,你就說,你到底能告訴我什麼吧!”
淩嶽瞧著她淺嗔薄怒的神態,笑道:“你可知,自我見你第一麵來,便不曾對你說過半句虛言?”
虞璿一皺鼻子,扭身就要走,此刻二人身處皆是淡淡霧氣縈繞,目光所見,不過是眼前數百米,虞璿放出神識窺探,卻發現這一片霧氣無邊無際,竟不知身處何地,她試著放出太陰戮神刀,卻發現似乎此地的空間格外牢固,莫說挪移虛空的法術,便是瞬劍術也使用不成!
虞璿這才微微驚怒,隻是感應之下,卻發現須彌小界和自己還有聯係,頓時心下一定,心想從須彌小界那邊繞一遭,也能回去。
淩嶽兩步趕了上來,和她並肩而行,柔聲道:“好姑娘,別生氣了!這裏一概空間挪移之類的法術都施展不出,不過我總能將你帶出去的,無須害怕。”
虞璿感應到須彌小界和自己的聯係還在,有脫身之法,便不緊張,聽見淩嶽說這話,便沉了臉,冷冷地道:“無論淩真人對著我是想起了誰,都需記得虞璿非是別個,還請慎言。”
她雖然對自己的魅力頗具信心,但這也是分人來的。這淩嶽入道已經千年,又一看就不是單純一張白紙,過往經曆不知道有多麼複雜。殊知情愛和別的事情不同,一旦經曆過刻骨銘心,便幾乎不能再提起同樣的心情,去對待下一個人了。修士壽元長久,執念比常人越發深重,而一旦消除之後,則絕沒有可能再來第二次。
其實,世人對修道人也頗有誤解,以為修行必然要破除執念,其實並非如此,修行乃是逆天之事,若無咬定青山不放鬆的執念,這條路根本也就走不下去。因此,尋常人看來,以為修士遇事都是雲淡風輕,並不執著,其實大謬,人家隻不過是不肯在無幹緊要的事情上,分心浪費時間罷了。不過,“無關緊要”這四字,其實也就是最絕情處。
淩嶽被她戳破,也不惱怒,隻是微笑,自言自語道:“我哪裏知道你是誰呢!就算是轉世重來,也絕不會有這般相似。轉世重來,前事皆消,既由不得你,也由不得我。”
虞璿本來對他也談不上惡感,隻是對此人頗有忌憚,便故意要端起架子,矜持一些,不願叫他太過輕易接近,鑽了空子,但此時也忍不住噗嗤一笑,道:“淩真人,哄人的話,我是不聽的,就請都收起來,也省些口舌。老實說一說這裏到底是什麼地方吧!”
淩嶽道:“這裏是碧落海,上窮碧落下黃泉,便是指的此處。乃是天地初開的時候,輕靈之氣上升,最精華的那一縷,凝聚成的空間。這裏需要動用天地元氣的一切法術都不能施展,也不能靠挪移離去,不過也有出入口,乃是一口井,無論妖魔人神,鑽過去就可以了。”
虞璿皺眉道:“那我們又是怎麼進來的?”
淩嶽笑道:“自然也是從這神魔之井爬過來的。鳴鴻刀稟人心魔氣而生,雖然被我哄入了這碧落海,但是必然不能久呆,遲早要從井口逃走,咱們隻在這裏等他就是。忘了說,井口就在我們腳下。”
虞璿一揚眉,“咦,我答應過幫你收服鳴鴻刀嗎?我好像也還沒有一口合手的飛劍呢!”
在淩嶽看來,卻是這形容宛好的少女眼波流動,似嗔還怒地瞅著他,心中不由便生出淡淡的平安喜樂來,但隨即又化作一種微微的隱痛。這痛楚並不劇烈,卻溶血透髓,沁皮入骨,久久不能平息。
淩嶽平息了一下,佯作並不在意,“你若想要鳴鴻刀,我自然可以助你得之。”這清秀瀟灑的男子頓了頓,又緩緩地一字一句道:“可是你若肯將此刀給我,天地為證,神魔為憑,淩萬殊今生今世,當助你完成心中所願。如背此誓,道心退轉,天人共棄,永墮輪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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