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彩光影笑道:“吾乃天庭正神,隻因些許小事,被貶下界,適才吾在天地間遊蕩,見你神魂離竅,便來瞧上一瞧。”
典獄二人早已嚇得呆住了,囚犯卻冷笑:“這人間世事精彩萬分,尊神且有的瞧呢。若是瞧夠了,就莫要耽誤我泰山應卯。”
五彩光影大笑:“你這囚犯當真有趣。也罷,吾被貶下界,無所憑依,便借你皮囊寄居三年如何?三年後吾回歸天庭,便還你自由!”
囚犯沉默片刻:“請問尊神是哪路神靈?”
五彩光影念道:
腰細頭尖似破鞋,
一十六星繞鞋生,
外屏七烏奎下橫,
屏下七星天混明。
囚犯吃驚:“原來是你!”
五彩光影沉默無聲,似乎在等待著答複。
囚犯淒然歎息:“我如今家破人亡,大夢碎滅,這敦煌城中,大唐天下,早已經沒有容身之地。既然能夠不死,這破皮囊便借給你吧,且隨你看一看這天外世界,世間眾生。”
五彩光影一閃,沒入囚犯天靈蓋之內,地牢內的光明一收而盡,重新變得晦暗不明。
囚犯忽然痛苦地掙紮吼叫,聲音有如狼嚎。典獄二人驚駭之中,下意識地抽出橫刀,就見那囚犯身上、臂上、頸上紛紛冒出濃密的長毛,十指長出利爪,臉上也開始扭曲,唇吻突出,口中冒出獠牙,整個化作一頭人狼!
囚犯忽然念起了咒語,嗓音宏大嘹亮:“設複有人,若有罪,若無罪,杻械枷鎖,檢係其身,稱觀世音菩薩名者,皆悉斷壞,即得解脫。”
話音一落,身上的枷鎖鐵鏈盡皆脫落,嘩啦啦響了一地。
典獄二人大叫一聲轉身就跑,囚犯陰森森地獰笑著,身子閃電般衝出囚室,狼爪噗地插入白直的後背,哢嚓一聲抓斷了脊椎。白直一頭栽倒。
“妖孽,我跟你拚了!”典獄一聲大吼,一刀劈下。但是眼前一花,卻不見了囚犯的人影,他愕然片刻,突然背後伸過來兩隻狼爪,扣住了他的脖頸,將他整個脖子給掰了過來。
那人狼低下頭,狠狠地撕咬在他脖頸上,連血管帶肌肉瞬間撕裂,頸血飆飛。
囚犯嘴裏叼著碎肉,霍然轉頭望著甬道盡頭,身子猛然一躥,瞬間就到了地牢門口,手臂一劃,當啷一聲門鎖斷裂。
地牢位於縣衙西北角的偏僻之所,上方蓋著一座小小的獄神廟,鎮壓著地牢出口。典獄要秘密殺囚,四周並無外人。囚犯一個跳躍,蹲踞在廟頂,傷感地遙望著這座城池。
此時已經是戌時日暮,大漠孤煙,長河落日,高低錯落的敦煌城如同染金塗赭,耀眼蒼茫。坊市內正值宵禁,遠處的鍾鼓樓傳來暮鼓之聲。
敦煌城二十八坊,一條長街貫通南北,名曰甘泉大街。
街上正舉行一場昏迎之禮。迎親的隊伍浩浩蕩蕩,規模龐大的鼓樂手和旗牌手,打著大紅色的喜字燈籠,舉著大紅色的喜字旗牌。那燈籠與旗牌上分別寫著“令狐”與“翟”。新郎騎在高頭大馬上,迎送親的親朋好友護持著八抬花轎,後麵跟隨著挑嫁妝的家仆和部曲。
五彩光影笑道:“吾乃天庭正神,隻因些許小事,被貶下界,適才吾在天地間遊蕩,見你神魂離竅,便來瞧上一瞧。”
典獄二人早已嚇得呆住了,囚犯卻冷笑:“這人間世事精彩萬分,尊神且有的瞧呢。若是瞧夠了,就莫要耽誤我泰山應卯。”
五彩光影大笑:“你這囚犯當真有趣。也罷,吾被貶下界,無所憑依,便借你皮囊寄居三年如何?三年後吾回歸天庭,便還你自由!”
囚犯沉默片刻:“請問尊神是哪路神靈?”
五彩光影念道:
腰細頭尖似破鞋,
一十六星繞鞋生,
外屏七烏奎下橫,
屏下七星天混明。
囚犯吃驚:“原來是你!”
五彩光影沉默無聲,似乎在等待著答複。
囚犯淒然歎息:“我如今家破人亡,大夢碎滅,這敦煌城中,大唐天下,早已經沒有容身之地。既然能夠不死,這破皮囊便借給你吧,且隨你看一看這天外世界,世間眾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