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二 072.八千字,為月票加更在裏麵(2 / 3)

任是誰討好都沒有用,繃著臉,他紋絲不動,將拐杖往地麵上一震,他威嚴赫赫,甩下一句“你們做好準備請律師吧”,旋即就起身走人,留個陸家一個毫無商量餘地的背影,腳步,堅定又有力量。

當然,陸家也不是小門小戶,自然也是有強大勢力在的,與其打官司,並非一朝一夕的事情,甚至還會牽扯出許多的旁枝末節之事,就連政局都會動蕩,然,理在他這邊,顧老爺子耗得起,他篤信,堅持下去,陸衛明鐵定會坐牢的。

隻要陸衛明倒了,那麼距離陸家的倒塌,還遠麼?距離整個陸家龐大勢力的動蕩,還遠麼?

當然,這些都是後話,後麵卻是會有一場硬仗要打,這是需要整個顧家的勢力動起來抵抗的時候,誰輸誰贏,時間會給予一切,時間,最終會證明一切。

因為暫時不知道應該如何安置夏冰清,因此的,大哥就先把她也放在了警局,給她關在了一間單獨的禁閉室,雙手銬著手銬,雙腳也戴著腳鐐。

慕兮年推門進去,落入眼簾的,就是這樣子境況的夏冰清,她曾經一直深愛著的母親。

夏冰清一動未動,慕兮年進來,她也隻是掀起眼皮子看了她一眼,神色平靜,完全看不出先前的瘋態。

說實在的,慕兮年現在就連她的精神狀況到底是好還是壞,抑或者是處於半瘋不瘋的狀態,這一切,慕兮年都不甚明白,她也不想要再弄明白。

她此次前來,隻為問清楚一件事情——有關於她父親的。

“你來了。”

就像是能夠預感的到她此次的到來,夏冰清毫無驚訝之色,撩眉,淡淡一句,竟好似尋常母女再相見般打著招呼。

雖然早已打定了主意與她母女緣盡,然,她如此清然的姿態,就好似一切都未曾發生過一樣,就連先前差一點毀了她,毀了未未清白,還有那孩子的事情都不過是她自己在做噩夢而已,這著實叫慕兮年憤怒!

她一向性子淡,情緒鮮少受到影響,這會子卻當真忍不住了,這一刻,慕兮年反倒是寧願夏冰清的怒目相對……

大步向著夏冰清走去,在她對麵,隔著桌子,“啪”的一聲,手掌心狠狠往桌麵上一拍,慕兮年怒聲道:“你少裝!”

少在折磨過我與未未之後還裝到如此雲淡風輕!

“哦,我這就叫裝了?”

挑眉,夏冰清依舊輕然,嘴角勾著一彎若有似無的笑意,看著慕兮年,好似分外享受著她的憤怒,若她哀傷,興許她會更高興。

豈會如了她的願,豈能如了她的願!

深呼吸著,將手收回,拉開椅子,在夏冰清的對麵坐了下去,慕兮年竭力讓自己保持著最冷靜狀態。

她也不說話,就直視著夏冰清,眼神清冷,隔著空氣與她廝殺。

比耐性,誰都磨不過慕兮年,更何況是她鐵了心要鬥到底的,這會子,夏冰清倒還當真無法扛的過,相視片刻,見慕兮年竟越坐越安靜,絲毫沒有要開口的意思,捏了捏指關節,她笑道:“小兮,你來找我,不會隻是想看看我的吧?”

抿著唇,慕兮年依舊不說話,再度捏捏指關節,夏冰清再接再厲:“其實,我知道你想問什麼。”

“你是不是想要問我,當年你父親的遭難,與我到底是否有關係,是嗎?”

夏冰清一語,直戳慕兮年心窩子。

不錯,這正是她想要問的,甚至可以說,是唯一想要問的,但她依舊不想開口,在這個時候應了她,儼如把主動權交到她手上,完全任憑她牽著鼻子走了。

她做不到!

若還視她為母,她完全可以低頭認輸,然,她已然被自己仇恨,自是再不會由她牽引,再不會!

菱唇縈繞著冷然的氣息,一雙美人淚眼凝視著前方,慕兮年一眨也不不眨,臉上表情也沒多少,卻依舊傳遞出了濃深的壓迫力。

倒是也不怕她,依舊勾著唇笑,夏冰清聲音飄忽,好似從遠方傳來一般,忽而,她歎口氣,說:“從陸衛明上樓來問我,未未是不是他陸家血脈的時候,我就知道,你怕是知道了什麼。”

“你這個孩子啊,從小就機靈,承襲了你父親的聰明和我相貌,如果不是家庭關係的話,應該會過的比誰都幸福。”

提及家庭,夏冰清的笑容開始染上苦味,喉間也是苦澀,幽幽的啟唇,她繼續自顧自的說:“你那麼小年紀的事情竟然都還記得,,說到底,也算是我自作孽吧,嗬嗬……”

還以為瞞得過所有人了。

“所以你的意思是,確實是你陷害的父親,確實是你出軌在先!?”

擱放在膝蓋上麵的手用力一攥,慕兮年強忍著憤怒,用著最為冰冷的聲音追問著,顧亦城就在門外守著,隔著玻璃,一瞬不瞬的觀察著裏麵的情形,即便慕兮年是背對著她的,即便她身形依舊未曾動彈,他卻依舊是能夠感受的到她的絕望,那種由內而外散發出來的,真真正正的絕望。

心,驀地緊縮,抽搐著發疼,顧亦城有多麼想要立刻衝進去,將慕兮年抱住,抱她入懷,抱她遠離那麼個瘋婦,然而,卻也什麼都沒做,攥著拳,站在原地,他就那樣,靜靜的守著,眉色冷峻。

也不知道她到底說了些什麼,引得夏冰清忽而變臉,一雙眼睛都瞬時之間變的暗而冷,猶如要放射出殺人般的光,渾身肌肉都繃了起來,顧亦城立刻做好了迎戰姿態,卻是這時候,看見夏冰清低垂下了眼眸,從他的角度看過去,黯然無光,似懊悔又似追憶。

在心底冷笑連連,慕兮年冰冰涼的說:“你這個時候來懺悔?我父親的性命就是這樣被你陷害的,你覺得,你在這麼多年之後才來懺悔,還有用麼?”

“就在剛才,你還甚至差一點害了他在這世上唯一的血脈,你毀了我的訂婚宴,你下藥害我的朋友,你甚至還想讓他玷汙我,那個時候,你的懺悔之心在哪裏?在一切都了結了之後,你即將受到懲罰了,你才來低頭?你以為,我會心軟?還是你以為,我會就此放過了你?”

做夢,簡直白日做夢都太奢侈!

拳頭攥到死緊,手指甲都掐進了肉裏麵,慕兮年耗盡全部的力氣才勉強讓自己鎮定下來。

她有多麼想要掄起拳頭狠狠砸打她,把她打死都不足為惜;她有多麼想要為父親報仇,讓她以命償命;她心裏麵的恨,她這麼多年的委屈,她這麼多年辛苦付出全部淪為笑話,這種悲傷和苦澀,她可知道?她可都知道!

“小兮……”

“別叫我!你不配!”

萬般力氣最終化為灰燼,忍了又忍還是沒忍住,慕兮年怒吼出聲,隻在先前叫人去輪了夏未年的時候她才這樣過,這也不過是第二次見到她的這一麵,夏冰清都是一懵,旋即,仰起頭,“哈哈”大笑了出來,聲音極大,那樣諷刺,卻又……萬般的淒楚。

心都要被刺痛了,死死忍著才沒有去甩她耳刮子,咬著唇,慕兮年猛地起身:“你簡直無可救藥!”

“等等!”

慕兮年轉身即走,夏冰清急急喊了出來,她太急了,下意識的就想要站起來,牽扯到了腳鐐和手銬,金屬碰撞的聲音冷冰冰的傳來,心頭一緊,顧亦城下意識的就邁開步子,正要往裏麵衝。

“先別急。”

迅速按住顧亦城的肩膀,大哥出聲勸阻:“她整個人都被釘在了座位上,看著凶險,實際動不了。”

所以,兮年不會有危險的,安心。

“我……”

怎麼可能安的下心!即便她沒有危險,於他而言,她都會是他一生的無法安心!

猛然止步,僵在原地,顧亦城偏轉過頭,透過玻璃窗繼續往裏看,他發誓,隻要夏冰清敢碰到他寶貝一下,他絕對廢了她雙手!

所幸,確如大哥所言,夏冰清動不了,就連站都站不起來,隻是這巨大的動靜,叫住了慕兮年,拳頭攥著被強製圈在桌麵上,夏冰清朝著慕兮年大聲的喊:“小兮,你聽我說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