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暖昕頷首。
踏雪欣慰:“那等侯爺好了,便尋個時候同夫人一道去冠城吧,老爺和蘭姨若是見了夫人,定然歡喜……”
踏雪話音未落,隻見豆子匆匆來了苑中:“夫人,國公爺家的顧公子來了。”
豆子同踏雪本就在九月便要成親了,兩人之間自然熟絡親厚,踏雪道:“那也是來見侯爺呀,你這麼著急做什麼?”
豆子訕訕笑道:“我瞧顧公子慌慌張張的模樣,想著怕是有著急的事來尋侯爺,所以也急了些,踏雪,你陪夫人一道,我先去給侯爺說一聲。”
言罷,豆子朝陳暖昕拱了拱手,便往書房去了。
踏雪一臉笑意,朝陳暖昕道:“夫人日後就知道了,豆子就是有些毛毛躁躁的,但人可好了。”
情人眼中出西施,踏雪看豆子的眼神都是透著蜜意的。
陳暖昕也笑。
片刻,苑外腳步聲傳來。
陳暖昕順勢轉眸,見是賈容領了客來。
這人頭戴玉冠,衣著錦袍,確實一聲貴氣,眉目間本是氣宇軒昂,卻正如豆子所說,似是有些慌神。應是主動問起了賈容的話,卻又有些心不在焉,沒怎麼聽賈容說,而是一直低著頭,似是目光裏藏了什麼一般……
陳暖昕指尖微微頓了頓。
若是盛明遠的朋友,盛明遠中間離京這麼久,他若是來看盛明遠不說目含喜色,卻也不該是這幅神色。
陳暖昕不動聲色間拿捏了幾分。
“顧公子同侯爺交好?”陳暖昕輕聲問。
踏雪道:“是啊,顧公子同侯爺素來交好,夫人早前還見過呢。早前夫人來京中,顧公子的祖父祖母給夫人提了不少氣,侯爺也一直感激。說來,顧公子的祖父曾是帝師,侯爺早前也是國公爺的學生,那時起便同侯爺熟絡了,算是打小有的交情。現在顧公子與侯爺同朝為官,也該稱聲顧大人了,可建平侯府上下都習慣了稱一聲顧公子,便也一直這麼叫著,顧大人也沒往心裏去,此番是應是剛剛下了早朝便往府中來了,否則哪能這麼早……”
踏雪話音至此,賈容就已領了顧雲正上了台階。
踏雪便停了下來,朝著顧雲正福了福身:“顧公子。”
顧雲正正好抬眸看來,原本就有些心神不寧的模樣,在見到踏雪身側落座的陳暖昕時,忽得如神色大駭一般,險些就退一步跌到了先前的台階下去。
虧得有賈容相扶。
隻是人倒沒傷著,卻看著陳暖昕的模樣,臉色煞白。
賈容和踏雪都笑了笑,會錯了意,京中都曉夫人早前過世了,顧公子此番隻怕也是嚇著了。
見顧雲正似是真的嚇到了,還未從先前的震驚中緩和回來,賈容才道:“顧公子,是我們家夫人。”
顧雲正的臉色並未因為賈容的一襲話而好轉,反倒是,更為恐懼的模樣。
顧雲正全然懵住。
踏雪隻得陳暖昕起身,頷首致意:“顧公子。”
顧雲正才似從震驚中稍稍回過神來,拱手,行禮道:“嫂夫人,失禮了。”
他方才模樣卻是失禮。
陳暖昕隻是笑笑,沒有說話。
顧雲正更捉摸不透,便一直定睛看她:“嫂夫人……還好?”
這句話也問得牛頭不對馬嘴。
踏雪便道:“顧公子,夫人記不大起早前的事了。”
“嫂夫人……失憶了?”聽到這句,顧雲正的臉色卻是緩和了些。
陳暖昕笑了笑,默認。
但顧雲正先前的神色,陳暖昕卻盡收眼底。
恰逢豆子和李太醫一道從書房中出來,豆子上前道:“顧公子,侯爺在等了。”
顧雲正才朝陳暖昕拱手:“嫂夫人,失陪,我先去看看明遠。”
陳暖昕還是頷首。
顧雲正有些意外,但想試圖從陳暖昕臉上看出些半分蛛絲馬跡,卻不知她是有意還是無意,他沒討得半分線索痕跡。
這廂便隻得同賈容一道往書房去。
可行出兩步,趁著李禦醫上前與陳暖昕說話的契機,想著陳暖昕應是看著李禦醫的,顧雲正便又忽得轉眸瞥向陳暖昕,竟見陳暖昕笑著看他。
應是一早便猜出了他的心思,顧雲正心中又有幾分慌神。
再不敢多看,徑直往書房去。
而陳暖昕果真猜想的不錯,這個顧雲正見到她的模樣,不應當是驚喜的模樣,倒似是……驚嚇更多些。
便是先前這李太醫,見了她也不似顧雲正這樣。
顧雲正身後恐怕有秘密。
隻是顧雲正是盛明遠的朋友,她並不知曉其中是否另有內情。再有另一遭,便是李禦醫正尋她說話,方才算是寒暄,眼下正問道:“夫人,一直沒有杜澈杜大夫的消息,西兒同他一道,下官是想問問夫人可知曉西兒近況?”
“西兒?”陳暖昕微怔。
李禦醫拱手:“正是,下官府中早前的藥童,端木西……”
陳暖昕驚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