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珠兒點頭,擺了擺手。
福潤看了雨株一眼,雨株了然的給嬤嬤和丫頭們一人一個精致的荷包,又領著三四個端著各色野味兒的小丫頭,簇擁著一行人去廂房了。
“姐姐過得可好,我給姐姐去了幾封信,姐姐一封都沒回的,我這心,都要急死了。”福潤拉著喜珠兒的手,說著說著就有些哽咽了。以前明明不是這樣的,一個人過的也很好,現在知道有人疼,有人掛念了,反而嬌氣起來。
喜珠兒捏著帕子,小心翼翼的給福潤擦著淚,“我們潤兒長大了,知道關心姐姐了。”
福潤先是一愣,“姐姐怎麼叫我潤兒?一直是福兒的不是嗎?”
“福兒是那對狠心的老子娘給的名字,為的不過是兒子兒子!福潤是做小丫頭時候得名字,姐姐恨不能潤兒永遠忘了那些日子,姐姐希望潤兒隻是潤兒,一直是潤兒,是馮家的五姑娘。”喜珠兒用手摩挲著福潤的臉,滿是憐惜。
福潤理解不了,“又有什麼不一樣的?不過是個名字。”
喜珠兒卻堅持,“潤兒就是潤兒,是馮潤兒,馮家五姑娘。”
“我聽姐姐的就是了,”福潤點頭,反正對她來說,沒什麼不一樣的,“姐姐還沒說怎麼沒給我回信呢,我都等急了。”
福潤和喜珠兒識得字兒都有限,是當初做小丫頭的時候學的,但是這幾個字也夠寫信的了,更別說福潤和喜珠兒都是有底子的,其實學問不錯。
“我回去後,太太給我安排了個院子,雖說偏僻些,也是獨門小院兒了,月例也按時發的,飯菜也都不錯,隻一樣兒,院子裏的東西一樣不許出去的,太太看的極嚴。”喜珠兒慢慢說著她回馮府之後的事兒,“妹妹說的田產莊子,還是我趁這次的功夫才與那婆子交接幹淨。”
“姐姐受委屈了。”福潤心疼喜珠兒,才不過八九歲的年紀,在一個偏僻的小院子裏,要怎麼熬的?
喜珠兒反駁了妹妹一句,“有什麼委屈的?有的吃、有的穿,還有人伺候,又不用做活兒,看書寫字都行的,就是當嬌小姐養著,哪裏委屈了?”
話是這樣說,可是福潤知道,喜珠兒不是這樣的人,她寧肯跟人鬥句嘴,也不願意天天寂靜無聲的,仿佛與世隔絕了。
“姐姐就是不肯說一句不好的,我都知道。要是好,姐姐還用這樣與我說話?肯定要挑幾個小毛病與我抱怨的,如今事事都好,可見是真不好了。”福潤修煉精神力分外努力,這具身體的資質比她原來要好,如今已經升了二級,感知人的情緒十分靈敏。
喜珠兒笑著,轉移了話題,“大姑娘也定了親事,明年大爺成婚後,大姑娘就要出嫁了。”
“那西府大姑娘呢?大姑娘定了哪家?”福潤果然被轉移了注意力,全放在了大姑娘與西府大姑娘的恩怨上去。
“西府大姑娘果然是坐了胎,如今已經三個月了,北靜王府不想要這個孩子,連著西府大姑娘也吃了掛落,像是要世子正妃變側妃的樣子呢,”即使現在與太太關係不是很融洽,喜珠兒也念著大太太的好兒,輕易不肯說大太太和大姑娘的,“大姑娘說了雲南巡撫家的公子,明年及笄後就要出嫁,如今已經小定了。”
福潤一臉的蒙,“雲南巡撫是個什麼玩意兒?大姑娘怎麼說了這麼門親事?正妃變側妃又是什麼意思?這正兒八經的世子正妃,都下了定了,還能變成側妃?”
“雲南巡撫是從二品大員,咱們老爺的大將軍是從一品,隻是如今太平年間,武將哪有文官的權勢?大姑娘也算是風光大嫁了。隻是西府的那個,那些個王府裏的齷齪事兒多著呢,就是真成了婚,還能病逝、重病呢,又有什麼是一成不變的?”喜珠兒慢慢的與福潤解釋著府裏的事兒,掰扯碎了講給福潤聽,生怕福潤以後知道的少了,嫁出去會吃虧的。
“雲南巡撫可是在那南蠻地方?那大姑娘這一生……還能回到京城不?”福潤想了半晌,問出了這麼個問題。
“回京城?女人嫁了人,回趟娘家都不易。嫁出去的閨女潑出去的水,覆水難收,哪裏能經常回的?”喜珠兒說的理所當然,卻聽得福潤惶恐惻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