簾幕之後的飯館老板見此,露出一個極其受傷的表情,但他沒有出去為自己辯解。

女人的槍令他膽戰心驚。

男人微微抬頭,順著帽簷,目光淩厲地掃過麵前的女人,語調冷漠。

“我不認識你。”

“我是代替團長來的。”

“證明。”

女人從脖子上拽下來一個掛飾,甩在桌子上的同時,還揚了揚自己酒紅色的頭發。

掛飾順著桌麵邊緣滑到男人手邊。

男人拿起來看了兩眼,很快丟還給了對方,接著,他從自己的衣領邊不知道什麼夾層裏順出來兩根香煙,擺在了女人麵前。

“價錢上調百分之三十。”

女人皺眉直言:“莫旅,你的煙越來越貴了。”

男人目光下垂,示意了一下桌上的飯菜,意有所指地說道。

“菜貴了,煙自然也貴。”

飯館老板瞬間瞪圓了眼睛,嘴唇哆嗦著卻沒有說出話來,他的手掌來回搓著自己的衣服。

天地可鑒,他的菜從飯館開張到現在,就完全沒有漲過價。

女人點了點頭,也沒多說什麼,把一疊鈔票從上衣下擺拿出來,留在了桌麵上。

“規矩知道嗎?”

莫旅沉聲詢問。

女人再次點頭。

她看了看那兩根同樣長度、同樣牌子的香煙。

片刻後,她將其中一根叼在了嘴裏,用打火機點燃。

另一根則是濾嘴朝下在桌子上敲擊了幾下,隨後,從另一端將煙紙徹底撕開。

煙草散落,露出了被卷在其中的一小截白色紙條。

紙條上是一句話。

【夜晚更利於行動。】

女人看見紙條上的內容,沉吟了一下:“我挺好奇,我嘴裏叼著的這根,紙條上寫的是什麼?”

“顯而易見。”

莫旅沒有過多解釋,但是女人聽明白了他的意思。

點燃的這根煙,是“白天更利於行動”。

二選一,選項對立。

女人吐了個煙圈,修長的手指捏著煙的一端,語氣裏帶著一點攻擊性。

“說實話,我對這種上個世紀就不流行了的占卜把戲一點都不感興趣。可惜團長沉迷於此,每次有行動之前,都會到你這裏來抽根煙。”

至於她說的“抽根煙”究竟是指吸煙的動作,還是指“抽簽”的行為,又或者是兩者皆有,莫旅懶得去分辨。

他不喜歡文字遊戲。

“真的沉迷,就不會派你來了。”

女人搖了搖頭,把煙灰磕在盤子邊緣。

她雙手環抱,小臂架在桌子上,身子微微前傾。

“是我主動要求來的。”

“你剛剛說過對我的把戲不感興趣。”

女人唇角勾起:“不代表我對這裏的一切都不感興趣。”

……

這種比文字遊戲更高一級的感情幽默,對於莫旅來說,簡直和天書差不多。

他根本沒有聽出來女人隱含的意思,下意識認為,女人是在誇獎這個飯館的菜肴。

可女人把菜吐掉和把煙灰磕在菜裏麵的舉動又讓莫旅無端感到困惑。

“下次還是讓你們團長親自來吧。”

“為什麼?”

“你不夠虔誠,結果未必準確。”

簾幕之後的飯館老板見此,露出一個極其受傷的表情,但他沒有出去為自己辯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