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看到青年一輩茁茁成長,雖是好事一樁,但蘇某人向來喜茶道而厭劍道,是以今日以茶會友,與諸位少年少女英才齊聚一堂,不為別的,隻為能喝茶交心,大快朵頤。”
卻聽得坐在另一旁的九雲山幫主沈千陽恭維道:“蘇宗主馬空冀北,是這些年輕一輩的福氣,若能推動整個武林崇武拜劍,也算是一件豐功偉績,可在青史上留名了。”
蘇煥雲哈哈大笑,說道:“沈幫主過譽了,隻不過馬空冀北這個詞用的不太好,天下英才如繁星般數不勝數,又豈是我一個區區太華宗能夠全攬其中的?”
沈千陽萬萬沒想到這蘇煥雲竟如此咬文嚼字,心中一緊,連忙道:“是了是了,老小子不學無術,亂用古語,讓蘇宗主看笑話了。”
蘇煥雲擺了擺手,說道:“沈幫主何故如此緊張,我之前不都說了,這隻不過是老朋友的茶話會,我調侃你一句,你調侃回來便是,你看你,又把氣氛弄得沉悶了起來。”
他話雖這麼說,但表情上卻很是享受沈千陽的小心翼翼。
眾人均看的明白,卻又不敢說破,隻得在一旁嘿嘿幹笑。
蘇煥雲繼續道:“雖說是言茶會,但人數太多,我一個人難以雨露均沾,大家夥相談對飲便好,不必管我。”
蘇煥雲這話一出,底下眾人才敢紛紛低語,互相閑聊了起來。
蘇煥雲為了不顧此失彼,也是對在座的各位逐一問候。
問到金臨川的時候,卻聽的他驚訝道:“儲幫主,你身旁這位可是那小溪瑤?一晃五年不見,竟成了亭亭玉立的漂亮姑娘了。她也是來參加劍茗會的嗎?”
金臨川幫主儲元空連忙陪笑道:“小女頑劣,非要鬧著來太華宗開開眼界,僥幸過得初試,這才有機會見上宗主一麵。”
蘇煥雲對儲溪瑤道:“你這小丫頭身嬌肉嫩的,沒想到本事還不小嘛,你可還記的叔叔,五年前我可還抱過你呐。”
“怎麼不記得,”儲溪瑤聲音清脆悅耳,“五年前我也已是十一歲了,我還記得當時爹爹讓我給您彈了一曲《漢宮秋月》呢,您挑了我好些毛病,就是因為您,我還讓爹爹罰了好幾天不許吃飯呢。”
“不許胡鬧!”儲元空喝道,“沒規矩的家夥,蘇宗主麵前也能亂說話嗎?”
“不妨不妨,”蘇煥雲自然知道這是為了抬高他的身份故意編出來的話,“那你之後有沒有好好練習啊?”
“當然,”儲溪瑤順手從後背上解下那捆黑色的包袱,展開了來看,竟是一把曲頸黑檀琵琶。
“我這次來可是要為自己正名的。”
儲元空皺眉道:“混賬小兒,你也不看看這是什麼地方,輪得到你搬弄伎倆嗎?”
蘇煥雲哈哈大笑,說道:“儲幫主,既然小溪瑤有意演奏,正好諸位英雄好漢都在,給大家解解悶也不錯嘛。隻不過,你選好曲目了嗎?”
“那還用說,”儲溪瑤繡眉一挑,聲音清脆道:“在座這麼多英雄豪傑,當然是《十麵埋伏》了。”
“哈哈,好一個《十麵埋伏》!”蘇煥雲道:“諸位,靜一靜,儲家的小姑娘要為大家演奏一首《十麵埋伏》。”
儲溪瑤身形一轉,飛入大廳正中,長裙飄飄,緩緩墜地,配合上周身銀鈴相撞,還未彈奏,便已是樂章。底下人紛紛喝彩。
儲溪瑤反轉琵琶,右手中指和無名指上不知什麼時候多了兩個翠玉指套,輕輕撥動四弦,做了個清場音,整個大廳都安靜了下來。
“叮”
“錚”
儲溪瑤單指觸弦,琵琶聲悠遠綿長,鈴鐺聲清脆幹爽,兩聲交替回蕩在大廳之上,雖是隻有一音,卻已叫人心馳神往。
還未等眾人回味殆盡,緊接著一串急促的弦音亮起,宛如清泉直下,聽得人猝不及防,配合手中銀鈴,仿佛讓人置身於銀瀑之中。
儲溪瑤見眾人均是一副如癡如醉的模樣,心中得意,更加賣弄技藝,雙指撥弦,萬千音律自四弦而出,在眾人耳中來回穿梭,時而清揚,時而激蕩,眾人的心緒也跟著音律起伏跌宕,群情沸騰。
儲溪瑤見狀,右手在琴弦上飛舞盤旋,一聲未落,一聲又起,隻叫人顧此失彼,無奈歎息,卻又每一音,每一律都不舍得錯過。
就在儲溪瑤奏到高潮之際,一直飛箭不聲不響的在人群中穿過,射向了她的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