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瞑:“……”
趁此時機,他捏住了輸送營養液的那根細管,在女仆沒注意的情況下,將其從中間拔斷了,藏在被子下麵。
等女人收拾好,拖了地,離開地下室,寒瞑手裏仍捏著那根管子,費力地往下拽,將管子又拽破了一截,一時營養液全從破損的管口灑出來。
他費盡力氣,伸手去碰那懸掛營養液的柱子,將其碰倒,往香爐的方向摔過去——
灑出來的營養液淋在了香爐上麵,裏麵的火頓時滅了。
寒瞑鬆了口氣。
十分鍾之後,他恢複了一些力氣,拔掉身上的針管。
一個小時之後,他終於能下地,光著腳站在地下室門口,研究了一會。
門被反鎖,唯一的窗戶不知通向何處,還被鐵柵欄攔著。
寒瞑找了點東西吃,用力掰鐵柵欄,試圖從窗戶逃走。
換作平時,他的力氣足夠掰彎鐵柵欄,從裏麵逃出去了,但現在他還是太虛弱,即便掰彎了一點,也不夠他整個人爬出去。
眼看著天色越來越亮,寒瞑仍沒有想到逃出去的法子。
若是被逮著,他們必定會更加嚴格地看守他,他再不可能有機會逃出去了。
沒多久,外麵響起了腳步聲,女仆帶著鑰匙走到門口,開了鎖,推開門。
她先是愣住,看清楚地下室的情形後,她驚得手裏的東西都摔了,三兩步跑到窗戶前,看著那被掰彎的窗戶欄杆,臉色鐵青,接著她尖叫一聲,往外頭跑,邊跑邊喊,“快來人啊,那人跳窗逃走了!”
此時,寒瞑還躲在門背後,緊隨著她出了地下室,在喬家大院藏了起來。
這一藏,又藏了好些天,從柴房,到屋頂閣樓,到靈堂,隻要不被人發現的地方,他都藏身過。
喬鬱始終沒發現他就在自家屋裏,一直派人在鎮上去找他,甚至再度遣人過河,去河對岸找他。
寒瞑一直在找機會離開,可大門口把守嚴格,他很難蒙混過關。
這日,他找到機會,藏身於喬鬱的後備箱,等喬鬱上了車,跟著發動機聲音響起,他終於離開了喬家大院。
匪夷所思的是,這車後備箱裏,竟還藏著一個人。
寒瞑心髒快跳出來了,跟那人比了個“噓——”
那是個長頭發的女人,容貌豔麗,神態冷靜,蜷成一團,全程捂著嘴不說話。
等喬鬱將車停好,進銀行上班,她這才開口,道,“你是龍?”
寒瞑皺著眉,道,“龍?”
“你是龍,沒錯的,陽春的孩子,就是你!”女人伸手,欲要摸他頭上的角。
寒瞑本能地避開,他已經失去了一隻角,斷角之痛,刻骨銘心,如今的他隻想回到自己家中,再不與河對岸的人有來往!
女人舉著手,溫聲道,“別怕,你是汝河的孩子,讓我看看你的角……”
“別過來!我不想知道你是誰,你也別管我是誰!”
寒瞑喝了一聲,從後備箱裏爬出來,匆忙離開了銀行門口。
已經受夠了,現在的他,隻要能回到家裏,抱著老婆睡一覺,一切都知足了。
路過集市,他順手偷了頂帽子戴在頭上,又抓了兩包子,邊走邊狼吞虎咽。
此時,一隻貓頭鷹在他頭頂盤旋。
寒瞑抬頭看著貓頭鷹,如釋重負般,鬆了一口氣。
貓頭鷹棲在他頭上,“謔謔謔”地叫了幾聲,一顆眼珠子從它嘴裏滾出來,掉在寒瞑手上。
寒瞑:“……”
“這是什麼?”寒瞑莫名奇妙,撿起眼珠子,在手裏把玩,道,“還挺惡心的。”
廖秋:你才惡心了。
他掂了掂眼珠子,笑了笑,道,“爺現在終於自由了,媽的,現在就想把老婆睡了。”
廖秋:“……”
他們身後,喬鬱的車後備箱裏,女人慢慢變成一道黑影,從縫隙裏鑽了出去,立在一處陰影裏,遠遠地看著寒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