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件事,我不想再提。”在醫院做複健的日子,毫無留戀可言,南宮晨自然不想多提。
“不是——除了車禍本身,你就沒有懷疑過你的記憶,還是說,你根本不想找回你的過去?”眼瞼輕佻地垂下,顏媚兒突然發現,也許遊戲的主動權,從來都掌控在她的手裏,她答應祁燁,不去刺激南宮晨的記憶,這點沒錯。
可萬一,是南宮晨自己主動追回那點過去,這一切,都和她沒有關係。
靠近地走過去,顏媚兒那雙水亮的眸,緊緊地纏繞在南宮晨的臉上,她比誰,都希望南宮晨能夠恢複記憶,哪怕是不完全的,隻要他知道,他過去,深愛著顧千夢,應該不會放手吧。
“不如,試著找回過去的你,會得到很多,讓人感到詫異的東西——好好看看劇本吧。你是最適合的男主角。”
冷笑幾分,南宮晨對顏媚兒的言辭,並不感興趣,因為從顏媚兒的眼中,隻看到無窮無盡的貪婪。
他不會成為,任何人的工具,至於他和祁城之間的那點聯盟,不過是各取所需。
“不要試圖試探我任何東西——”簡單的幾個字,極富有力量,南宮晨輕佻地從顏媚兒身側撞過。
後退了幾步,顏媚兒咬牙,那張蒼白的臉稍一側,看到南宮晨越走越遠的背影,她恨不得對南宮晨道出一切,但那時,卻也是她失去祁燁的時候。
耳邊是一陣冷風,顧千夢將窗戶關緊,再好奇地看向浴缸裏那熱帶小魚,心情漸漸變好,臉上也流露出好愉快的笑容——
祁燁和祁城一起開會,那陣仗,感覺有點壓抑,感到最為難的,一定是冬英,情不自禁地想起冷傾城,總感到一股怪異。
她的手,放在臉頰上,歎了口氣,再抬頭,看到桌前的文件,有好幾十份,正孤零零地攤開在那裏,雖然很整齊,可看上去,嚴肅到不行。
一個人,隻有一顆腦袋,幹嘛同時看幾十份文件?
他又不是超人!
走過去,顧千夢情不自禁地彎下身,小心地將份份文件,按照類別收拾整齊,再平整地擺放在一起,騰出好大的空間,看上去才舒服點。
再將那杯已經涼透的咖啡,捧起來,放在鼻尖,輕輕地聞了聞,他喜歡的味道,總是那麼深沉,隻感覺那股厚重的咖啡豆香氣,似乎結凍在白色的瓷杯內,她歎了口氣,放下那被子,下意識放在外圍,是提醒他,這麼冷的東西,不要再喝。
隨後看到一張長方形的白紙張,飄動著一角,顧千夢注意到,白色紙張中間,有一個小小的洞口,她便有些好奇地拿起來,展平在手裏看,不自覺地笑了一下,她將那白紙張,先小心翼翼地四邊對折,向中心延伸,先製成一個正方形,再以同樣的方式,對折中心,折成了風車,才再彎腰,輕紙巾旁邊,那一個黑色的小木盒的開光,彈出一根牙簽,她便勾唇那嬌嫩的唇,將那牙簽,攢進風車中央,定住形狀,再捏住下麵的那個柄,舉了起來,走到窗前,重新打開那窗戶,迎著大風——
風車嘩啦啦啦地如同輪子般轉動了起來。
顧千夢心情莫名地變得更好了,從小到大,自己最喜歡風車,因為有個哥哥說,那是幸福的車輪,爸爸也給她做過,世界上最大的風車,想到這裏,她好似抓住了幸福,甚至笑出聲——
“好玩嗎?”她身後,那個感性的聲音傳來,隱約還帶了一絲輕佻,和玩味。
“好玩——”顧千夢再高舉那白色的風車,臉上流露甜而歡喜的笑容應著,然後她突然看到正對自己的玻璃,正亮著自己淡淡的影子。
還有身後一團白色的影子。
有雙灼熱的雙眸正看著自己,她的心髒砰地一跳,猛地轉過身,已然看到穿著黑色製服的祁燁,白色的襯衫讓,顯得他好有精神,臉上正流露神秘而嚴肅的表情,看著她——
她‘啊’一聲,後退一步,手裏的風車,猛地掉了下來。
她再失落地望著腳邊。
他不動聲色地彎腰,那長指,輕易握住了那個風車。
祁燁緩緩地握著那個風車,已然鬆了開來,卻依然迎著風,輕輕地轉動著。
他眯眼,就這般看著這風車,有點艱難地運轉著,思緒飄到了某一處,到最後,提起一絲玩味笑意來看向顧千夢。
顧千夢立即低下頭。
祁燁揚笑,拿著那個風車,看著她,一步一步地往她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