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碗海鮮疙瘩湯剛端上來,周蕊書就幹嘔了一聲,周蕊靈開玩笑似得問了一句:“姐姐你這樣子,莫不是懷了?”
誰知道周蕊書卻是臉色一白,她向來是個不會扯謊的,當即便左右看了看,見著四下無人,才一臉哀求之色的對周蕊靈說了實情,讓她不要告訴旁人。
周蕊靈心裏嫉妒的發狂,她是斷不能相信周蕊書那般幸運,第一次就懷上了。
畢竟從那以後,鶯歌端給她的茶水中,就是加了料的。
心裏明明就不好受,但是她還什麼都不能說,甚至要強顏歡笑的祝福自己的姐姐。周蕊靈發現自己越來越容不下周蕊書了,讓她痛下決心的是看到張三公子得知周蕊書懷有身孕以後對她的關懷備至,甚至為了她將婚期提前了。
周蕊靈心裏頭嫉妒的發狂,她將張三公子約出去,兩個人大吵了一架,周蕊靈甚至甩了張三公子一巴掌,張三在家也是父母捧著的,從小到大,哪裏受過這樣的委屈,當即就發作了出來,險些跟她動起手來:“潑婦!你跟蕊書明明是一個爹娘,怎麼竟然這般的驕縱,我真是看走了眼!”
“我驕縱?”周蕊靈冷冷一笑:“誰跟那樣的野狐禪是一個爹娘的?周蕊書不過是我爹年輕時候的風流韻事!你以為她是個什麼東西!她就是個妖精跟人生的雜種!”
“從小她就跟我娘對著幹,你們就光看見她文文弱弱的樣子,卻不知道她背後讓我娘跟我吃了多少虧!我三歲的時候生了水痘,險些就要死了,我娘一個婦道人家,哪裏去請醫生,她不知道用了什麼法子,讓我爹在她房裏呆了一晚上,要不是我娘回娘家找舅舅拿了帖子請大夫,我早就死了!”
“有人的時候她是一個樣子,沒有人的時候她又是另一幅樣子!你們根本不知道,你們就知道我飛揚跋扈,就知道我驕縱任性,反正全世界就是她最好!”
周蕊靈越說哭的越厲害。
張三公子對她並非是無情,相反,最初兩個人能走到一起,他喜歡的就是她的驕縱單純,現在看自己把她惹的哭成這個樣子,又有感於她說的話,便輕輕的將人抱到了懷裏:“蕊靈,別哭了,是我錯了,你莫要哭了。我就是一時生氣,才說了些氣話,當然是你更加重要,否則我跟你一起謀劃這些做什麼呢?你本來就是好的,無需跟她比較。”
“你以為妖怪之說是我在騙你嗎?不是的,那是真的。”
張三公子一想到自己的孩子在一個妖怪身上,就深深的覺得害怕,雖然當時年歲小,但是他是聽說過長安潘汀洲滅門慘案的,他可不想因為自己一個人,連累的整個張家都······
周蕊靈出了個主意,他們先下手為強,將周蕊書殺死,這件事情便簡單了。
周蕊書以為自己不知道她是個妖怪,還當自己是真的喜歡她這個姐姐,上演什麼姐妹情深的大戲,對她沒有什麼防備心,所以,她還是有幾分把握的。
壞就壞在她不甘心,想要一箭雙雕,將長亭侯府也拉下水。
扯上長亭侯府,自然唐安孜也是不能置身事外的,於是便讓刑部摻合進來了。
明儒玉聽了很是唏噓,其實周蕊書是不是妖怪並不重要,因為法不外乎人情,難道周蕊書不是妖怪,周蕊靈就會放過她了嗎?
而且許平正幾個還順藤摸瓜的牽扯出了周庭新也是隱約知道內情的,也就是說,其實周家人,為了周蕊靈的幸福,都默契的選擇了對周蕊書的犧牲視而不見,將她會死的結局看作是必有之意。
明儒玉不禁也有些感慨,她自己就是個精怪,自然關注點不會跟旁人一樣。雖然周蕊書是個妖怪跟人的結合體,血統不純,但是她肯定也不是這麼容易就能被殺死的。
隻怕周家和張家的禍事,還在後頭······
寧慕之幾個也是意識到了這一點,他跟肖嫣然對視一眼,兩個人都明白了對方的意思。
普通人都覺得周蕊書是死透了,在他們眼裏故事卻是剛剛開始。
明儒玉這時候突然想起了肖齊先寧慕之二人早來一步的那些天。她很想知道,這人都做什麼去了。
這幾天他也沒有來長亭侯府府上,看上去他的神情仍舊是如常,但是他給明儒玉的感覺,卻是越來越冰冷了。
肖齊察覺到小兔子打量的目光,扭頭衝她呲牙,露出了一個笑臉。
明儒玉覺得自己受到了驚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