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去的腳步令蘇日勒和克絞痛的神經得以緩歇,“讓他上來吧,拓穀你去迎接一下。”
圓木力士紮昆……拓穀對領袖的忠誠從一而終,領命後迅速離去。
“圭什翼,來。曆經勞頓和野豬的尖牙,屁股被戳了三四個洞吧”蘇日勒和克的呼吸在不太暖和的木屋裏蒸騰:“長冬前的野外不太平靜,那些尚且沒有吃飽的野獸會對著你們這些膽大妄為的孤身犯險者發瘋。”
“尊敬的蘇日勒和克,我的屁股承蒙您的關照,一路上有驚無險。”身為訶倫的養子,圭什翼也沒有顯示出過多的畏懼與卑微,似乎早就忘記那個從部落逃跑拋棄自己的額撒。領袖的話讓他想起了在獸場的試煉,就是眼前這個人將自己丟進那個煉獄場,而如今,卻要對他表示忠誠。“若您要提及獸場,感謝您為我準備的十二頭猛獸。”
“哈哈,是!我還記得最後那頭野豬,差些把你的肚皮給戳個大窟窿。”連日來,蘇日勒和克從未有過今天這般眉飛色舞:隻會大哭的烏恩,還有嗡嗡叫的金烏統統從他耳邊飛走,而獨獨留下自己的親信陪在病床前。“你要是再早些回來,或許會看到那群祭司巫醫們為你編排的舞蹈,十二獸舞。”
“隻是殺了幾頭畜生,這舞蹈看了也慚愧。”
“喔,哪能。十二頭猛獸,阿爾斯楞也會知道什麼叫吃力。”
圭什翼聞言行禮,為領袖突如其來的謬讚而感到些許不自在。他知道,因為自己的表現,才得到今天的信任與誇讚。若沒有那十二獸,自己隻是名身負“訶倫之子”罵名的地牢囚徒,或被馬裂,或被剝皮。
見他興致不高,蘇日勒和克也懂得什麼叫勉強。他費勁地撐起上身,由趴伏變成側倚,這一動彈,疼得直哆嗦。“這群該死的叛徒,等著挨宰罷!”他又問:“那名帶狼的武士呢”
“找地方歇息了,屁股腚子在狼背上硌了一路,魂都顛散了。”圭什翼照著桑思娜的囑咐去做,在領袖疼得難以忍受時,上前喂以手裏的果實。白色乳汁順著裂口流到對方嘴裏,他聽見原本急促的呼吸放緩了下來。這果實原來有止痛的奇效,他對女巫醫的起了些興趣。
此時,門外響起刺耳的女聲。
氏農把螭驥係在後門的木樁上,讓它與那些莫古鳥待在一起。稍候片刻,拓穀便來將他接了上去。“這地方沒人來麼,萬事小心。”
“不是所有的原人都願意來石窟後麵,除了喂馬喂鳥的人,而他們都歸我管。”
氏農側顧左麵一處搖動的灌叢,連忙先拓穀一步,進了石窟。
領袖傳喚氏農時,眾金烏與蛇人剛出去,整個領袖大殿的中央空蕩蕩,孤零零的岩座麵朝石窟的洞口,這裏隻有木棍滾動的聲音。“那是一個女原人,胡和魯大人讓她在殿內做事。”拓穀解釋道。
“是她麼”
循著氏農的目光,他一眼便看見了岩座前的老媽子。
這悄無聲息的老夜貓子!他大駭,正麵迎上去吸引對方的注意。好在老頭瘦削的身材就像一段枯木樁,以那個方向看來,女原人並不易發現殿內闖入了異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