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粱,李言,王強?不就是害死那名民婦女兒的人麼?這次人贓並獲了?
不出沈璃雪所料,那名十四五歲的女子撞開年輕男子們,跌跌撞撞的下了馬車,猛的跪在馬大人麵前,哭的悲悲慘慘:“大人,這五個人想強暴民女,求您為民女做主。”
“臭丫頭,少胡言亂語!”李言怒氣衝衝的跳下馬車,揮手打向那名訴苦的年輕女子。
馬大人微微皺眉,身旁的侍衛伸手鉗住了李言的手腕,大手在女子臉頰三厘米處停下,強勢內力帶起一陣急風,吹的女子烏發飄飛,身體顫抖,清秀的小臉上滿是驚恐。
“幹什麼?想在本官麵前殺人滅口?”馬大人冰冷的眸中折射出兩道銳利的寒芒,不怒自威。
“大人言重了,這臭丫頭勾引了我們,還說我們強暴她,我一時氣憤,才會下了重手,大人莫怪。”李言賠著笑,態度恭敬,慢騰騰的抽回了手,目光平靜無波,好似有恃無恐。
“若是本官沒有阻攔,你這一巴掌下去,就打死人了。”馬大人看的清楚,他那一掌用了十成內力,完全是想置女子於死地,當著他的麵,這麼明目張膽的殺人,真是無法無天了。
李言不以為然,笑嘻嘻的賠不是:“是我莽撞了,以後一定小心!”
馬大人銳利的目光冷冷掃過黃粱,王強,李言五人,身著便裝,卻掩飾不住他們滿身的煞氣,目光平靜,態度高傲,仿佛天不怕地不怕。
若說剛才李凡和那名中年女子各持一詞,他難辨真假,那現在他幾乎可以肯定,是這五人強暴了人家清白的女兒,還恬不知恥的倒打一耙,編造謊言說人家勾引他們,真是顛倒黑白,無法無天:“麻煩五位隨本官去趟刑部。”
刑部,關押的都是重犯,死犯,要犯,隻要進了刑部的人,極少有活著出來的,馬大人讓他們五人去刑部,是想給他們定罪麼?
李言目光一凝,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收斂了笑容:“大人,刑部掌管朝中大事,女支女勾引男子不過是一樁小事,刑部來管,是不是太大材小用了?況且,是她主動引誘我們,就算要去刑部,也應該是她去。”
“朝堂設刑部,為國也是為民,本官遇到了不平事,豈能坐視不理,五位是施暴者也好,受害者也罷,都是案中人,隨本官回刑部,將案子審清了,對大家都好,請吧。”
馬大人例行公事的話帶著強勢的命令口吻,聽的那五人都微微變了臉色:“大人,實不相瞞,我們子時還要守夜,現在隨您回刑部審案,怕是趕不及子時的值守。”
黑漆漆的夜裏,什麼事情都可能發生,侍衛們的值守容不得半點差錯,馬大人掌管刑部,對這點很清楚,李言妄想以此威脅馬大人,讓他放行。
不料,馬大人根本不吃他們那一套:“你們都在京城任職,代表著京城的士兵風氣,事情一定要弄清楚了,不然,被有心人宣揚你們強暴良家女子,會抹黑整個青焰軍隊,你們都在哪裏任職,本官命人去通知你們的首領,讓他暫調其他人頂替,隻是一夜而已,不會出差錯的。”
李言五人的麵色瞬間陰沉下來,馬大人態度強硬,毫不相讓,是對他們五人起了疑,若他們真的進了刑部,還能不能活著出來?
馬大人身邊帶著五、六名侍衛,個個武功高強,就算他們拚盡全力跑了,還有家人在京城,也有職位在軍中,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還會坐實他們強暴良家女子的罪名。
馬大人軟硬不吃,誓要將他們繩之以法,他們正值大好年華,不想成為沒有自由的階下囚,想安然無恙的離開,隻好拿出最後的撒手鐧了。
“馬大人,不是卑職不肯隨您回刑部,實在是,我們都是陽年陽月陽日陽時出生之人,於新大人特意交待,每晚子時後一定要去守衛,不能擅離職守。”
陽年陽月陽日陽時出生,怎麼這麼巧?馬大人緊緊皺眉。
軍中士兵強暴良家女子,會被判刑、坐牢,那他們就不能再守衛京城、皇宮,陽年陽月陽日陽時出生之人本就稀少,皇帝專門安排了於新負責調動,一下子關了五個,對京城肯定會有影響,若是不關他們,這案子要如何了結?
望著馬大人陰晴不定的麵色,李言五人相互對望一眼,眸中暗暗閃爍著得意的光芒,他們就知道,搬出這個理由,絕對能壓製得住馬大人,陽年陽月陽日陽時出生的人,可是有很大的特權呢。
“馬大人,這五名侍衛身份特殊,但百姓的案子也不能疏忽,事情撲朔迷離,一時之間難辨真假,距離子時還有段時間,不如您帶他們進宮麵聖,看看皇上的意思。”
沈璃雪清靈的話像一盆冰水,將李言五人從頭到腳澆了個透心涼,得意的麵色瞬間陰沉下來,跪在地上的女子,柔柔弱弱,楚楚可憐,他們五個卻是威武霸氣,讓人望而生畏,這麼明顯的對比,想也知道事情真相如何,進宮見到皇上,他們哪還能討得了好。
“郡王妃言之有理,五位,請隨本官進宮一趟吧。”馬大人輕捋著胡須,笑容和藹,案子牽扯到了特殊的人,他拿不定主意,可以請皇上定奪。
李言,王強五人相互對望一眼,眸中閃過一絲焦急,怎麼辦?進了宮,他們凶多吉少啊,可若是不進宮,強行逃離,他們現在就會被殺。
刑部的侍衛們站在兩旁,將出路全部堵上了,他們逃不掉,也不能逃,隻得硬著頭皮隨馬大人進宮,走出小巷後,恨恨的瞪了馬車一眼,出主意害他們陷入尷尬境地的,就是馬車上的女子,可惡至極。
沈璃雪不以為然,嘴角彎起一抹詭異的笑,這五人生辰特殊,身份也特殊,幕後主人更不是簡單角色,她何不利用他們的特殊職位做做文章,打壓打壓幕後主人的囂張氣焰。
天色尚早,皇帝正在禦書房看奏折,聽聞馬大人有急事稟報,宣了他進來。
五名身強體壯的男子、一名嬌小玲瓏的女子,站在馬大人身後一字排開,皇帝備感不解:“馬愛卿,這是怎麼回事?”
馬大人上前一步,拱手道:“回皇上,微臣散職回府的路上,看到這五名男子在馬車裏欺負這名女子,他們五人乃是陽年陽月陽日陽時所出,身份特殊,微臣不知該如何定判,特來請示皇上。”
皇帝犀利的目光如利刃,猛的射向王強,李言五人:“居然有這種事情?”身為青焰侍衛,是為守護秩序,讓百姓們可以安居樂業,他們倒好,仗著權勢欺壓百姓,無法無天了。
李言上前一步,急聲道:“皇上明查,是她勾引我們五人,不是我們五人強暴她……”
年輕女子性子軟弱,進了皇宮,見到皇帝,嚇的說不出話來,聽聞李言的侮辱,羞憤難忍,猛的跪到了地上,咬牙道:“稟皇上,民女乃是農戶清清白白的女兒家,恪守禮法,絕不會勾引別人,一個時辰前,民女回家,路過小巷,被他們五人拖到車上,意圖強暴……”
“她胡說,皇上,當時我們五人結伴去喝酒,她攔了我們的馬車,意圖勾引。”李言瞪了女子一眼,截斷了她的話,將所有責任都推到了她身上。
“若我勾引你們,是主動投懷送抱,你們哪會急切的撕爛我的衣服。”女子麵容青澀,眼圈通紅,眸中閃爍著盈盈的淚光,又憤又怒,恨恨的瞪著五名男子,身體輕輕顫抖。
小手緊揪著胸口衣服,那粗布衣衫都快要爛成布條了,十分淩亂,勉強遮住她的身體,可見那五人對她多麼的殘暴。
李言瞟她一眼,傲然道:“那衣服是你自己撕爛的,我們可沒碰過,你坐到我們中間的時候,馬大人來了,剛好看到那一幕,誤會了卑職們。”
馬大人隻看到了他們和女子曖昧,沒看到前麵的事情,他的話,不能成為鐵證,女子隻有一張嘴,他們可是有五張,她說的再巧妙,再有理,也辯不過他們。
“你們強詞奪理,顛倒黑白,明明是你們強行我,撕爛了我的衣服。”女子狠瞪著李言,美眸憤怒的快要噴出火來,她是農家女子,言語笨拙,說不過見風使舵、八百玲瓏的李言,嚶嚶哭泣著,傷心絕望。
“姑娘,說話憑良心,你想要五百兩銀子,我們幾個拿不出來,你打也好,罵也罷,沒必要這麼缺得的狀告我們強暴,讓我們坐牢受罰吧。”
李言無奈的歎息聽的女子怔怔愣愣:“我什麼時候給你們要銀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