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真的給了?”
“給了,每個月初都打到我卡上,我再按分成轉給光——我可一分錢沒克扣過她的哈!還有他那人的加一倍價錢,也到做到了。光家裏以前欠了人家好些債,這三個月幾十萬下來,加上她以前的存款,總算是把債還清了。我估摸著她也早不想再幹這個了,隻不過就算走了,一時半會兒也不知道該做什麼謀生,所以就繼續待了一段時間。”
——“昨晚上,牛達和伊光在一起是嗎?”
“……是。他大概九點過來的,待到淩晨一點鍾走。他走之後,光也就走了。我她要是累,可以在房間裏歇著。不過光住的地方離得也近,所以她一般都是回去睡。我也就沒再攔她。後來她走了沒幾分鍾,給我打了個電話。”
——“沒幾分鍾?具體是多久?”
“我也不知道,不過她從我們那兒走到大馬路上也得有五分鍾左右,我覺得那會兒她應該還沒上馬路。”
——“電話裏的什麼?”
“她想請幾假,還……那個……”
——“還什麼?別支支吾吾的!”
“她還……她跟我道歉來著,前兩身體不舒服沒來上班……”
——“這又怎麼了?”
“我琢磨著應該是她記錯了,從五月份開始,她也就五一跟我請了兩假,然後就一直沒缺過班兒。她待在家裏反正也是沒事兒幹,平時就到我那休息室裏麵坐著,看看書玩玩手機,如果牛達來找她,就一塊兒上樓去,要不然就磨到下班走人。所以她這句話我覺得挺怪的……我還以為她又犯病了,她以前犯病的時候就把我嚇了一跳……”
……
“看出什麼了沒有?”
下午三點,夜深坐在高新分局二樓走廊的一條金屬長椅上,他的手中拿著一疊裝訂好的紙質資料。這些資料按理來是不能給他這個“外人”看的,然而在場的兩人卻誰都沒有提起這事兒。
夜永咲眉頭緊鎖,他抱著胳膊站在一邊盯著自己的弟弟。明明在這裏他才是“主人”,現在卻一副拘束的樣子。
“哪有那麼快,你還真以為我是福爾摩斯啊?”夜深翻過一頁,“對了,你們找過牛達沒有?”
“中午派人和他聯係了,也見了一麵,但是他不怎麼配合。本來好下午他會到局裏來一趟的,結果他又借口出差,晚上才能回來。你這春招秋招都結束了,他一人事部經理還能出什麼差?”
“我明白你急切的心情,但是要講道理,大哥。大公司的人事部出差可是常有之事。不過你前半句我倒是挺認同,我想他也不會配合的……”
要怎麼配合呢?如果認可了警方,就表示他確實常去那條巷做“那種活動”,那可不是什麼合理合法的行為。要是打一夜麻將,還可以狡辯沒玩錢,隻是圖個樂嗬。可跟女孩子在床上待一夜,能幹什麼?談心嗎?
“可是你們也沒跟他清楚利弊嗎?這可是性命攸關的事啊。”夜深瞟了大哥一眼。
“了,了不知道多少遍,最後得他都不耐煩了,有什麼用?”夜永咲冷哼一聲,“這幫人怎麼就是不明白呢?又是藏著又是掖著,好像我們是要害他似的!已經死了幾個人了?不輪到他們自己身上,他們永遠都覺得不關自己的事兒!”
“可真的輪到他們身上,恐怕就已經晚了。”夜深幹笑了一下,把手中的資料還給大哥,“我有一個問題,你幫我問問那個姓柳的女人。她牛達每月十萬把伊光包了下來……唔,確實有點兒搞不懂,反正他都已經離婚了,如果真的喜歡這個女人,幹嘛不把她領回家去?唉,有錢人的生活真難以理解。算了,跟我無關,你幫我問問,她真的嚴格執行了嗎?”
“什麼意思?”
“就是,伊光這一個月裏真的沒有‘接待’過別的客人嗎?就算沒有,她有沒有男朋友什麼的?雖然我也大概猜到了,不過還是確認一下比較好。”
夜永咲對這個問題完全摸不著頭腦,不過他之前答應過夜深不會多追究。既然夜深讓他問,問一下好像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一刻鍾後他回到這裏,麵上的疑惑之色更加濃重了。
“你怎麼知道的?”他瞪著夜深,“你那裏到底還有多少我不知道的情報?一點都不能跟我透露嗎?”
“從你這個法看來……果然?”夜深一攤手,“是什麼時候?什麼樣的人?”
“大概二十多前,具體哪她也記不清了。我們問了她好一會兒她才想起來,是那晚上有個把自己裹得嚴嚴實實的家夥,進門就指名道姓要伊光陪。跟他伊光已經被牛達包下了,他就問了一下價錢,然後同樣開了十萬。”
“跟牛達一樣?可伊光沒必要為了一個神秘人得罪一個長期的客戶吧?”
“不是一樣。”夜永咲糾正他,“那家夥開價十萬,但隻要伊光陪他一晚。當時伊光的欠債還沒有結清,那兩個女人一合計,反正牛達也不會知道,所以就……”
夜深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心想如果伊光泉下有知,了解自己就是因為那一夜春風才無辜送了性命,不知心裏會作何感想。
“你們晚上會再和牛達見麵,是嗎?都有誰在?”他問。
“吳允然會過去,我打算等會兒讓蘇琴和張躍飛也過去,加大對他的保護力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