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越白是個好享受的人,可這享受的日子過久了,他便有些無聊了。
“這巴掌大塊地方,我已經轉了個遍,著實無趣得很。”
顏越白往桌子旁一坐,瓷杯裏茶水透綠,煙霧嫋嫋。他瞥了眼秦司年,秦司年靠在窗旁,望著下方,也不知在想些什麼。
顏越白走過去,“你這人如同一根木頭一般杵在這裏做什麼呢?”
秦司年麵露微笑:“我隻是在想一些事。”
顏越白現在說話從不經過腦子,當下就順口問出來:“想什麼?”
秦司年又看著一樓:“大概是一些往事。”
顏越白打個哈欠,與這木頭說話是自討沒趣,不說還好,如今這一說他倒更加無聊了些。
“也不知這新魔尊日子過得怎樣,你們人修有沒有本事搗了我們的老窩。”
“這些事,都與你無關了吧……”
顏越白一笑:“這怎麼能與我無關,我還等著這魔尊大人被打趴下,他們等著我回去救場呢。”
顏越白這幾句話聽得秦司年一愣一愣的,“你說話真是有趣。”
顏越白道:“那是自然,你這般無趣,我若是像你一樣,整個屋子都要悶死了。”
顏越白是個閑不住的,既然屋子裏悶,那他便毫不猶豫出去透氣。秦司年依然跟在後麵,顏越白笑問:“你這是在監視我?”
秦司年搖頭:“我是陪你出去。”
顏越白又道:“可我瞧你跟在身邊心煩,你若是不在,我倒是快活些。”
以往秦司年聽到這話過後便是沉默,今日卻一改常態,道:“我還是要跟在你身邊。”
顏越白撇嘴,這人無趣得很,跟他無話可說。
這城說大不大,說小不小,顏越白還沒走多遠,便又瞧到了那唾沫橫飛的說書人。顏越白瞧他不順眼,自然是繞著走,那說書的一瞧見這位公子,再想想那人此前黑得如同鍋底般的臉,再也不敢上前亂說了。
一道城牆,便是城裏城外,城內繁華,人流眾多,城外卻也不寂寞,除了那片供人遊玩的大湖之外,還有無數個小村落。
此時正值晌午,炊煙嫋嫋,有的人家已經吃完飯在休息,有的人家卻剛開始做飯。
顏越白想尋個陰涼地方坐著,還沒找到一個順眼的地方,倒是見到了一抹紅色身影。顏越白有些愣神,他記得這可是大洲最南方,傳說中遠離修真界的地方。
那紅色身影的主人也不含糊,幾乎一瞬間便走到了顏越白麵前。
“我沒看錯吧,是你啊!”那人仿佛見到親人一般,趕緊握住顏越白的雙手。
顏越白甩開他的手:“軍師,你怎麼到這兒來了?怎麼不見弑月魔尊?”
這紅色身影的主人真是弑月魔尊旗下軍師莊顏非,此時的莊顏非穿著一身紅衣,長發紮在身後,看上去幹幹淨淨的模樣,臉上卻有明顯的倦色。
“此事說來話長。”莊顏非看了眼秦司年,又扭頭看了看顏越白,臉上疑惑表情越來越大,“你二人為何會在這裏?如今人魔大戰,鬼麵魔尊你……”
顏越白笑道:“看來莊軍師還不知道我已不是鬼麵魔尊這件事。”
莊顏非更加驚訝了,這顏越白好好的鬼麵魔尊不做,跑到這兒來作甚?難道真是為美色所迷,連棲魔城都不要了?
可……莊顏非看了眼秦司年,弑月那個沒腦子看不出來,以為秦司年真是顏越白心愛的美人兒,可他莊顏非不傻,一眼就瞧見顏越白對這秦司年沒半點感情。
顏越白學著莊顏非的語氣,“此事說來話長啊。”
莊顏非滿臉無語之色。
幾人總算尋了個人少的安靜之地坐下來,莊顏非喝了好幾口茶,整個人才算恢複過來。
“我這是從一個怪人手中逃走了!”
顏越白這下奇了:“你有弑月魔尊護著,怎會被人擄走?”
莊顏非也有些不可思議,“我與弑月一同前去探查人修行蹤,剛巧與人修一對人馬對上,那些個人修修為都不高,弑月對付起他們來綽綽有餘,我隻要作壁上觀便可。”
顏越白一聲不吭,等著莊顏非細細道來。
莊顏非表情那叫一個怪異:“不知從哪兒突然冒出來個人,居然趁著我不注意的時候將我敲暈,等我醒來的時候,我已經在一個古怪的飛行坐騎上了。”
顏越白正愁日子無聊,莊顏非突然過來給他送樂子,他自然不客氣,問道:“那人呢?既然能在弑月魔尊眼皮子底下帶走人,想必不是等閑之輩,我倒是奇了,他這麼厲害,你又是怎麼跑出來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