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這日子閑著也是閑著,顏越白坐在一塊石頭上,這交界之處來往之人不少,卻大多都是些小門小派之人。
他有些無聊地托著下巴,秦司年早已尾隨而來,此時往邊上一站,活生生一塊不言不語的木頭。
顏越白打個哈欠:“怎的這兒沒見幾個大能?”
秦司年遠遠望去,這森林中人跡頗多,卻獨獨沒有高階修士的氣息。
“大概是如今人魔之間摩擦不斷,高階修士來到此地也頗有風險,若是被擄,怕是人魔之間天平即將傾斜,是以要一再小心。”
顏越白切了一聲,“想不到如今這些個大能都這般怕死了?修為如此之高,卻怕著了道?真是可笑。”
秦司年搖搖頭:“隻是謹慎罷了。”
顏越白頓時覺得無聊,起身便要離開,腳步卻突然頓了頓,他擰眉,眼珠子微微動了動。
“你聽到什麼聲音了嗎?”
秦司年聞言凝神,眉頭微微皺起,方才這森林之中還未有大能氣息,如今卻有一元嬰修士突然來臨。而且此元嬰修士的氣息十分熟悉,秦司年麵露猶豫之色,看了眼顏越白,突然道:“我們離開這裏吧。”
顏越白盯著他:“那是你師父,你與他多日未見,此時居然想遠離他?所謂的師恩深重呢?”
秦司年歎了口氣,“我曾讓人傳出我已經隕落的消息,為的便是不再與師父相見,我若是再與他相見,必定會傷了他的心。”
“你營造出自己已死的假象,讓你師父心痛不已,豈不是更加傷他的心?況且楚君離已經知道你還活著的事實了,你真以為他不會將此事傳出去?”
秦司年聞言一怔,終是搖搖頭:“是啊,我再也欺騙不了自己,這些事情,不是逃避能夠解決的。”
顏越白斜眼看他,“怪隻怪你當時非要出來,若你不出麵,讓那幾個陵箬仙宗的弟子隕落了,你便不會暴露身份。”
“你到底心中還是放不下這些人,放不下你的師門。”
秦司年輕笑一聲,“我雖與他們相處時間不長,僅有短短十幾年,可師父待我實在是好,師兄弟也未有負於我,可我卻注定不能與他們站在一起,我並不想與他們對立,也不想與你為敵,這世上哪有兩全之法。”
“我本想將你拉離紛爭之中,從此你不再是魔修,也不必背負鬼麵魔尊的一切,可到底是我想多了啊,我以為這樣是最好的,卻不明白那並不是你想要的。”
顏越白聽得心裏一慌,這人話裏話外總有種讓他不舒服的感覺,就像秦司年已經入戲,而自己卻是戲外人一般。
他張張嘴,“你這話說得……我覺得你還是像以前那樣做個不說話的木頭好,我瞧著你這樣子,還以為你是哪個風花雪月故事聽多了的小姑娘呢。”
顏越白話音剛落,那原本還有些距離的元嬰大能氣息已經近在咫尺了,秦司年深吸了口氣,終是回頭麵對上那張熟悉的臉。
上玥真人有些訝異,臉上先是驚喜,接著便染上一絲疑惑與惱怒。
“司年,你還活著,卻為何不來見為師?甚至、甚至營造出已經隕落的假象?”他聲音有些顫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