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方眨巴著豆豆眼看著他,並沒有介意這個不雅觀不舒服的被提姿勢,帶著隱隱的睿智,期待道:“我要喝血,我要吃人!”

雖然兒子是因為聽到“吃遍天下美食”提前跳出來的,但現在看也不是一個純種的吃貨,好歹還知道吃美食的前提是他表現出嗜血傾向。

陸壓多少有些欣慰,輕輕把手腕隔開,流出金紅色的血來遞到他的喙邊:“喝吧,對你修為有幫助。”

他逼到手腕處的靈血中蘊含了大量精純靈力,是剛出生後代最好的滋補品。陸壓帶著幾分小得意道:“這也幸虧你沒有兄弟姐妹,也虧你爹夠意思,否則你還吃不到這種好東西。”所以長大了一定要孝順你爹。

“……”我就是嘴上叨叨著吃人喝血裝逼,你還當真啊?小金烏一臉掩飾不住的嫌棄,用鳥喙啄了點,吧唧吧唧嘴,深覺難吃得不要不要的,便身體一挺,閉著眼睛裝死不動彈了。

“我我我,給我抱抱!”阿努比斯眼饞地在旁邊看了半天,終於忍不住期待地伸出手來。

陸壓同樣嫌棄地一甩手,把這剛出生就蠢得他心塞了無數次的兒子扔了過去。

阿努比斯一把兒子弄到手,就忍不住暗搓搓扒拉他的羽毛,還試探著看能不能扯下一根來。

小金烏“嗷”了一聲,控訴道:“疼啊,好疼!”

阿努比斯心虛又心疼地連忙鬆了手,給他揉了揉:“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看著你的絨毛軟塌塌的,以為揪一根你沒反應呢。”

小金烏繼續挺屍裝死。他也很心塞好嘛,怎麼攤上倆爹都不靠譜,一個偷偷揪他羽毛,一個竟然喂他喝血——在蠶繭裏聽他們說製造木乃伊就吧唧嘴,那不是因為他們隻說製造木乃伊嘛,他們要說怎麼製造蔥油餅,他吧唧嘴吧唧得更厲害好嘛?餓了還不許他吧唧嘴了?

陸壓實在讓兒子蠢得沒脾氣了,尤其看這個小雞崽子竟然還在用嫌棄的目光看自己,深吸了一口氣,權當沒有看到,扭頭看向荷魯斯四個兒子的繭。

阿努比斯一邊揉著小金烏的肚皮,一邊跟著他一塊大量這邊,好奇問道:“你在看什麼呢?”看這四個繭也看了有十年了,還有什麼看頭嗎?

是沒什麼看頭不假,可最起碼看他們不覺得心塞。陸壓盡量自然地笑了一下,故作高深道:“我現在明白了,這四個孩子生下來,就是為了彌補你的空缺的。”

這一點陸壓早就知道了,隻是一直都沒有說出來。他一看就知道,分明是阿努比斯作為死亡之神要翹班了,水晶心髒就緊急讓哈托爾懷孕,製造出四個合力執掌死亡的後代出來,所以他們四個在胚胎裏麵就對製作木乃伊特別感興趣。

阿努比斯震驚了一下,下意識掐指盤算,半天後皺眉道:“好像還真有點道理。”

學掐算好歹也學了這麼多年了,他也隱隱感受到天地間確實冥冥中自有定數,被陸壓這麼一提點,阿努比斯甚至還算出這四個孩子,分別守衛死人的肝髒、肺、胃和腸。

小金烏很不滿自己剛生下來,兩個親爹就盯著別人家的孩子若有所思,撲騰著軟趴趴的翅膀,艱難地飛到陸壓的腦袋上,試圖以標準的孵蛋姿勢蹲下去。

可惜陸壓腦袋上沒有抓握之地,再加上他一點情麵不留地用力甩了甩頭,小金烏腳底打滑一頭栽了下來,摔在地上。

陸壓伸手把自己被弄亂的發型整理好,看小金烏還有點蠢蠢欲動想再蹲上來的意思,便幹脆在周身設了個禁製阻止他靠近。

這還是親爹呢,腦袋都不讓他蹲。小金烏大失所望,左右一大量,發現阿努比斯腦袋上豎著的兩隻耳朵之間的寬度正好夠自己埋進去身子,便又打起精神來,顫巍巍飛起來,舒舒服服蹲了上去。

兒子剛出生就無師自通領悟了飛行,再一次從側麵反映了這小傻鳥天賦非凡,但陸壓發現自己一點都高興不起來。

看看用翅膀抱著阿努比斯耳朵保持平衡的蠢鳥,和一臉“我兒子棒棒噠”傻笑的阿努比斯,陸壓歎了一口氣,扭頭看著那四個蠶蛹,一臉深沉道:“你看都是你不遵從天意,強行破殼,擾亂了洋槐樹周遭的氣場,連你的四個哥哥都被迫要提前誕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