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公,現下可覺得好些了?”“喲!這天都快亮了!”
說著,楚公公趕忙坐起身來。
“皇上那兒……”“公公無須擔憂!天師探望之後,小同子便一直寸步不離地守著;皇上安歇如常,眼下,並無任何異樣。”
“哎!我心裏頭明白,皇上怕是撐不住幾日了!昨兒夜裏,我夢見自己走入了承天殿,抬頭仰望龍椅之上,端坐之人卻早已不是皇上!”
“公公可有看清新君之龍顏?”承汲順勢問到。
聽此言,楚公公微微一笑,沉默不語。
“對了!皇貴妃可曾前來侍奉聖駕?”“貴妃娘娘來過了,看著宮人服侍皇上用下湯藥之後,不久便離開了!”
“這一點,皇貴妃就遠遠比不上被禁足冷宮的德妃娘娘!今日,倘若德妃娘娘未遭變故,其一定會親侍榻前、相守不離!”
又是一息長歎,楚公公再道:“此刻,想必望春宮內早已定下大計,三皇子登位,指日可待!”……
“天就快亮了,鄙人也該告辭了!”“能得此緊要之物,本王代三皇子謝過天師!”四王爺躬身致禮。
“王爺,鄙人有一問,不知當講不當講?”“天師盡可直言!”
“王爺究竟是如何尋得城郊的那處隱宅?”“那一夜,三皇子突率人馬來到城中的紅繡坊;本王立即獲悉此事,心中隱約不安,遂派遣心腹密探前去暗中觀望。誰知,這一去,窺探之人竟意外察覺出另一位同樣隱蔽之人;隨後,待人馬散去,其便悄悄跟隨那人,一路尋到了秘宅。”
“螳螂捕蟬,黃雀在後;現在想來,任誰不是身在局中不知局!”“次日晨,待本王親入此宅之時,第一眼,看見了那位酷似永康宮秦娘的女子之後,再聯想秦娘為昔日天師所薦;一瞬間,本王即刻悟到這一切背後斷斷掩藏著不為人知的驚天之事!”
“王爺畢竟是王爺!於外縝密持重、隱忍待時,於內決斷果敢、猛虎之思!”“天師謬讚了!或許,但為皇家血脈,肌裏骨髓之中便都蘊藏著一種極為特殊的敏感與思慮吧!”
“王爺,鄙人還有一問?”“講!”
“袁成君可還活著?”“活著!也不知為何,一時間,本王尚不忍殺了他!不過,他身邊的那位秦娘可就沒那麼好命了!”
“她死了?”“她畢竟是一女子,受不住酷刑拷問,便將一切都說了出來!”
“她還活著?”“不!縱使招供,其依舊逃不脫身首異處之結局!雖然,暗中哺育撫養袁成君是奉之皇命,可她仍舊是本王的仇敵、是險些阻三皇子登得皇位的罪人!如此之人,本王又豈能留她性命?”
“鄙人不得不歎,能得四王爺全心相助,此乃上天之意,此乃三皇子之造化!”“天師大可安心!來日三皇子登基,天師大功不可忘、必得恩厚之賞!”……
天亮之時,出得西寧殿,行至麟德殿之前,望著這昨日榮寵繁華、今已蕭瑟淒冷的宮苑,天師眼中滿是道不盡的惆悵與哀涼……
辰時剛過,承坤之嶽丈——章大人來到了永祥宮。
“爹!”“女兒!”
“爹!承坤遲遲不歸,女兒心中真真是怕極了!”
父女相見,忠王妃的眼淚止不住地往下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