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正午之時,“醉霄樓”前人來人往,顯得十分的熱鬧。樓前站著兩個夥計,頭戴方頂樣頭巾,身穿紫衫,腳下絲鞋淨襪,對人彬彬有禮,往酒樓裏相讓。

突然,一個眼尖的夥計像是看到了什麼。離了大門,快步走到一穿著墨色的緞子衣袍,袍內露出銀色鏤空木槿花的鑲邊,腰係玉帶,手持象牙的折扇的中年人麵前。十分恭敬的說道:“這不是範師爺嗎,您老今兒怎麼來了,我們店有上好的雅座,您請。”

“不了,已經有人幫我定了位子。”範師爺擺了擺手,拒絕了小二的建議。“今天是不是有一個姓莫的客人,他在哪?”

“原來莫公子請的是您,他可真是有福氣。”小二聽到範師爺的這一番問話,一臉的恍然大悟:“莫公子早就吩咐過了,他在我們酒樓最好雅間,江月閣定了位子。”

“您隨我來”小二點頭哈腰的對範師爺說道,隨後便領著範師爺向“江月閣”走去:“今早莫公子就到了小店,問掌櫃的最好的雅間是哪一個。當時我還在尋思,不知道他是要請那個大人物,沒想到是您來了!”

一個“沒想到”被小二說了好幾遍,說的範師爺也是滿麵的春光。範師爺嘴上雖沒說什麼,隻是隨意的“嗯”了幾聲,但誰都能看的出他心裏的高興。

“爺,到了。”小二在一扇黃花梨雕花木門前停下了腳步。

“嗯”,範師爺隨手拋出一兩銀子:“這是賞你的。”

“好嘞,請爺的賞”小二兩眼放光的看著手中的銀子:“您要是還要點什麼,就吩咐一聲。”

範師爺點了點頭,小二見此便貼心的把雅間的房門推開。

推開房門淒淒慘慘的二胡聲伴著細膩婉轉動聽的女聲便傳了出來。隻聽那女子唱道:“天河漫漫北鬥粲宮中烏啼知夜半。新縫白紵舞衣成來遲邀得吳王迎。低鬟轉麵掩雙袖玉釵浮動秋風生。酒多夜長夜未曉月明燈光兩相照後庭歌聲更窈窕。館娃宮中春日暮荔枝木瓜花滿樹。城頭烏棲休擊鼓青娥彈瑟白紵舞。夜天憧憧不見星宮中火照西江明。美人醉起無次第墮釵遺佩滿中庭。此時但願可君意回晝為宵亦不寐年年奉君君莫棄。”

雅間坐著三個人,一個烏發束著白色絲帶,一身雪白綢緞。腰間束一條白綾長穗絛,上係一塊羊脂白玉,外罩軟煙羅輕紗。眉長入鬢,細長溫和的雙眼,秀挺的鼻梁,白皙的皮膚的少年郎正在專心聽一個姿色一般的少女唱小曲,邊上一個老瞎子正在拉著二胡。

見到有人開門進來,少年郎回頭看了一眼,見範師爺到了。“好了,你們下去吧。”

“是”少女柔柔弱弱的應了一聲。

“這是你們的賞錢。”少年將一個約有五兩的紋銀放在少女的手掌:“謝謝爺的賞錢。”

見兩人離去,範師爺也走到少年的對過坐下。

“看看這道扒熊掌。”莫凡指著桌上的香茹裁成蝴蝶形,放在鍋墊中間,冬筍擺在四角,片好的熊掌麵朝下。熊掌被片成臥刀片,順中間先鋪一行,然後再鋪兩邊,的一道佳肴:“這可是這酒樓的鎮樓絕活,你嚐嚐看。

見莫凡邀請範師爺不客氣,提箸夾起一片熊掌,輕輕放入口中:“汁白,肉爛,味厚掛唇,果然不愧是鎮樓絕活,平日裏,隻有大人才能享受到的佳肴,沒想到我今兒也能嚐到。”範師爺心道。

一想到自己今天到這兒的目的,範師爺的心中就更加火熱了。想到這範師爺顧不上吃菜了:“今天我到這來的是相信你我都明白,昨天我雖然答應你了,但這事你若辦不成,那我們談的一切可就不算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