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昕茗很少將些令人不快的事牢記多時,往往剛哭過的事,轉眼間就會忘卻。在飯席間不久便重新開朗活潑起來,對著爹娘介紹自己做的各式菜品,嚐了之後卻發現要麼鹹些要麼淡些,一家三口言笑不斷,直至飯畢。
“來人,煮上壺茶在這裏。”白文斌看著家中下人將殘羹空盤撤走,吩咐道:“茶能消食,萬一茗丫頭做的菜裏有什麼不好,我喝些茶也不至於如上次一般上吐下瀉。”
昕茗聞言嬌嗔道:“爹~!你再提上次那事的話以後女兒都不做菜給你吃了!”
常夫人笑道:“好啦,你就別再逗她了,剛好了這一會,又想惹她哭麼?”
“好吧好吧,我投降,我投降。”白文斌舉起一隻手來嗬嗬笑道:“不然萬一再出些什麼事,我可擔不起你們母女兩個的責備。”
“算了吧,這個家裏呀,誰都能挨責備,就你不行。”常夫人接過下人送上來的茶壺與小爐,自去取出茶葉來放進壺中,喚人來傾入井水點火煮上,又轉過身對著白文斌接著說道:“家裏的人,除了下人們和嚴管家就是我和昕茗了,這麼些人裏都隻有受你責備的分,哪有人敢責備你?”
“哈哈哈……夫人,這就是你說的不對了,我不受責備那是因為我不犯錯。”白文斌故作一副得意洋洋的樣子說:“自古便有聖人言道:‘不知者不罪。’若是我非刻意而為犯了錯,自然是不應受到責怪的。”
“好吧好吧,那這家裏的其他人犯錯,就都是故意的咯?”常夫人笑著諷刺道:“世上諸多人犯錯都是故意,唯獨你自己不管做錯什麼都是因為不知道。”
“哎,夫人,你這話就說的有失偏頗了。我雖然很少犯錯,但如果真有錯之重大的時候,哪次不是主動開誠布公地對你們認錯?何曾嘴強不承認了?”
“這倒是。從我落生起至今,我對爹最大的印象就是知錯就認。”
“你看看,還是我茗丫頭最懂她爹。”白文斌拍手道:“枉你常盛蘭與我做了二十多年夫妻,到頭來還不如這個認識我十五年的女兒。”
“不過啊。”白昕茗笑著說道:“就是可惜我爹他知道自己錯的時候十次裏不過一次而已,所以到頭來與知錯不認也差不了許多。”
“嗯,我覺得太對了。”常夫人點頭稱是,又對白文斌說:“你看,到頭來我們母女還是一個想法,對你也是知根知底。”
“唉,沒想到啊沒想到。”白文斌歎口氣道:“到頭來我自家的兩個女子,一個是妻一個是女,反倒最不懂我,將來隻能指望卉丫頭了。”
“我勸你也別想。”常夫人笑道:“平日在老家陪她的是我不是你,估計昕卉的想法也與我一樣了。”
“也對。”白文斌搖搖頭,就此作罷:“家中五人三人在你們那邊,姑且就算是我知錯不認吧。”
“什麼三人,四人。”常夫人大笑起來:“娘也是這麼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