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有海微不可聞地歎一口氣,聲音放得緩,“你啊,還是放不下。這年頭,每個人都在朝前走,你怎麼就這麼軸呢?”
“我也有朝前走。”
路心悅心裏頭狼狽,嘴巴卻是強硬,“我已經有男朋友了。”
……
再不情願,路心悅也要堅持兩個禮拜。
因為她欠著應有海的人情。
兩年前,王景盛與她分手,義無反顧地回去BJ總公司。她麵色無礙,時時微笑,卻行屍走肉般地在公司裏晃悠。
是應有海力排眾議,把時任項目經理小秘書的她調去總經理辦公室。
還每天跟她談心。
“王景盛是錦城的繼承人之一,來咱們這座小廟任項目經理,是他的董事長大伯對他的磨礪與考驗。設定就是兩年,時間到了就要回去。他是豪門公子,你是平民百姓,你們倆不是一個階級,是走不到一個坑裏的。”
“你就當自己做了一場春夢……春夢了無痕。”
“他有他的陽關大道,你有你的獨木小橋。公司裏的年輕一代,我最看好你,才華洋溢,又銳意進取。重點是你長得好看,笑容燦爛,高興起來就像個小太陽,熠熠生輝。哪個男的能扛住你的無敵魅力?我若年輕二十歲,必然早早下手,哪裏輪得到他。”
“對嘍,要振作起精神。”
長長的兩年,應有海教導她,栽培她,照著職場白骨精的方向打造她。
泰山崩於眼前要不動聲色,內心再者不堪亦要笑容滿麵。
忙碌的公事,加上時間這劑良藥,路心悅慢慢地緩過勁來。
現在輪到她還人情。
麵若土灰,卻不得不接下這柄令旗。
兩個禮拜。
應該撐得住吧。
從總經理辦公室出來,後腰靠上椅背,還沒等她喘過一口氣,財務部副經理袁慧琴探入頭來。
聲音揚得高,唯恐旁人聽不到,“路總助,這個月的財務數據有點問題,你幫著看看。”
路心悅頭皮發麻,這女人樣貌端莊,實際是個八卦愛好者,尤其喜歡在背後念人長短,這個時候跑過來,肯定是聽到風吹草動,過來打探消息的。
果斷站起身,“建航催我過去拿合同,來不及了。”
袁慧琴嗤她一記,漫不經心地說,“得了,別裝了,我都知道了。”
路心悅假裝奇怪,“知道什麼?”
袁慧琴施施然地坐去對麵,托著腮幫子若有所思地看她,“盛少過來主持大局,你居然無動於衷?”
路心悅裝腔作勢地聳一聳肩,“應總調任集團公司任總經理,級別往前大跨一步,我等同仁或有雞犬升天之日,這是好事。”
袁慧琴比她早來公司,少少知道些往事。
“應總與王家非親非故,按理說輪不到他染指這等重要職務。坊間盛傳他的這次升職,是為了給盛少挪位子。”
她意味深長地拖了長音,“錦城在全國有這麼多分公司,盛少好馬來吃二回草,你說他是何居心?”
“我哪會知道?”路心悅露出個不冷不熱的笑容,“消息封得緊,我也是剛剛聽說。然而你已知曉坊間盛傳,不如你來告訴我原因。”
袁慧琴不太相信,眼睛眯起來,“你是盛少曾經的心腹,居然不知道?”
路心悅嗬嗬笑起,語調裏帶了些自嘲,“人走茶涼,這兩年多,我和他一個電話都沒通過。”
她說得隨意,袁慧琴也不好說什麼。
畢竟當年的那段辦公室戀情,談得很是隱秘。也就應有海那隻老狐狸看出些端倪,袁慧琴與她不是一個部門,僅僅懷疑而已。
“聽說他有帶助理過來,你的位置可能不保。”
臨走之前,袁慧琴給了條友情提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