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著風雨出去,看到許軍身體靠著船舷,一邊朝漁船下麵看,一邊衝舵樓打著手勢。
我朝下看,海裏有隻救生艇,救生艇坐著六個人,都穿著救生衣。
許軍指揮漁船朝救生艇撞,李強拿著釣魷魚的鐵墜子跑過來,砸向救生艇。
在漁船的撞擊下,救生艇很快就翻了,六人落水。
李世雙和冷波用鐵鉤子把救生艇勾住,大家一起把救生艇拽上來。
漁船很快駛離了這六個落水者。隱約聽到有人在海裏大罵著許軍和李強。
船上少了一多半的人,漁船似乎變輕了,在漆黑的夜色裏,漁船向前狂奔著。
回到舵樓,雨漸漸小了一些,許軍讓其他人都去休息了,留下我,小豆芽和王保振。
“還吃宵夜嗎?”王保振問。
“改天再吃。”許軍鐵青了臉,“你覺得這六個人還能活嗎?”
“希望不大,大概生存的概率不到百分之一。”王寶振說。
“是嗎?這概率不低了。”許軍眉頭緊蹙。
“我多說了,應該是千分之一。”王保振說道。
許軍盯著王保振看了七八秒,“你覺得,如果現在把你扔海裏去,有多少概率能活下去?”
“百分之一百必死無疑。”王保振說道。
“麻痹的,我要的就是百分之一百的死。”許軍衝他吼道。
“許哥,我,我錯了。”王保振說道。
許軍打開駕駛艙的窗戶,探頭朝外麵看了看,然後縮回頭,衝我說道,“有糧,你看看船長怎麼樣了?”
我拉開船長宿舍的門,孟德水似乎沒有了呼吸,我摸了摸鼻息,非常的微弱,我抬頭看鹽水瓶,裏麵早就沒有液體了。
“死了沒有?”許軍手扶著我的肩頭。
“還沒死。”我說。
“奶奶的,我真佩服這老頭,不吃不喝幾天了,居然還不死,靠,有糧,我覺得我們這麼耗著他,太不人道了,我想今晚就讓他安樂死。”許軍說道。
“怎麼個安樂死?看他這樣子,他能撐過今天夜裏就不錯了。”我說。
“不行,我沒這個耐心了,我以為今天他就會上西天,這不,還挺在這呢,我不能天天跟一個活死人睡在一起。”許軍回過頭,“保振,你過來。”
王保振戰戰兢兢地走過來,“老大,有事?”
“這姓孟的交給你了,你把他處理了。”許軍說。
“處理了?什麼意思?現在嗎?”
“你不是說下次殺人,讓我叫上你嗎?這個容易吧,比殺雞還容易。”許軍說著把手裏刀遞給王保振。
“這,這,這個是,是容易點。”王保振看了看手裏的刀。
“抓緊動手吧。”許軍說,“弄死他後,我們喝酒。”
“許哥,我覺得殺雞何必用宰牛刀,我是說不用刀就能讓他去西天取經。”王保振說道。
“行,也好,不用髒了我的刀,床邊有塑料袋可以用。”許軍說。
“軍哥,有糧哥,畢竟孟德水是船長,我覺得最好讓他死得有點尊嚴,不如把他扔海裏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