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裏睡不著覺,爬起來抽煙,最近煙抽得有的多,感覺肺堵的慌,咳嗽個不停。王保振也輾轉反側睡不著,我喊他下來抽煙。
他爬下來,拿著煙出去,走到門口,喊我出去抽。
雨停了,外麵繁星閃爍。
“這夜空真美啊。”王保振說。
“是啊。”我咳嗽了兩聲。
“有糧,你這咳嗽有點厲害,吃點藥吧,船長宿舍有藥,你也少抽點煙。”
“沒事,不用吃藥。”
“有糧,我真後悔上了這船,我想家了,我覺得我媽這時候在家可能也睡不著,肯定在想我呢,不知道還能不能回家。”
“肯定能回家,這你放心。”
“這些天太可怕了,走了這麼多人,船長也走了,後麵不知道還有誰走?”王保振抽了一口煙後,看了看煙。“我怎麼覺得煙發黴了。”
“人生本裏就很短暫,沒想到還有更短暫的人生。”
“這個自然,你看那些每年出車禍的,年輕的女孩,幾歲的孩子都很慘,還有地震,洪水,這個世界不安寧。”
“現在風平浪靜真好,海麵平得像鏡子一樣,明天應該是一個好天氣。”我說道。
“好天氣也不一定會有好心情,明天還不知道發生什麼事呢,睡覺去吧。”
“好。”
又是淩晨三四點才睡著,睡不踏實,很早就醒來,去甲板抽了支煙。
老閻從機艙裏出來。“有糧,早!”
我抽出一支煙遞給他。
“今天天氣不錯,碧空萬裏呀,哎,人能活著就挺好,挺好啊。”老閻長籲了一口氣。
“船長走了,你知道嗎?”
“知道,許軍一早就給我說了,可惜他老婆孩子了,走,去舵樓看看。”
我和老閻進了舵樓。
李世雙在掌舵,許軍打著哈欠從船長宿舍出來,“昨夜做夢,夢見老閻糾纏那兩位美女,那個王倩給了老閻一個大嘴巴子。”
“然後呢?”李世雙問。
“然後我就醒了。”許軍說。
“我可不喜歡上良家婦女。”老閻說。
“你那個朝鮮女中尉不是良家婦女?”許軍笑著說道。
“什麼情況,我怎麼沒聽老閻講過這一段風流韻事。”李世雙說道,“老閻講講。”
“現在不是講故事的時候,嶽凱來了。”老閻說。
嶽凱進來,鬆了鬆衣領,“我聽李強說昨天有人跑了?一下跑了六個?”
“天要下雨,娘要嫁人隨它去吧。”許軍說。
“孟德水今天怎麼樣?”嶽凱問。
“你去裏麵看看。”老閻說。
嶽凱推開船長宿舍的門,驚呼道,“孟德水呢?他去哪了?”
“昨天夜裏孟德水也跑了。”李世雙說。
“跑了?是不是你們把他扔海裏去了?”嶽凱問道。
“老嶽,昨天半夜裏孟德水不行了,喝了兩口水後,頭一歪就斷氣了,保振和有糧把孟德水抬下去放進海裏,算是海葬吧。”許軍說。
嶽凱搖了搖頭,歎了口氣,“早死早解脫吧,他這麼不吃不喝的躺著,早晚也的死。”
孫大黑進來,“老大,那兩個妞來了,讓她們進來嗎?”
“讓他們進來。”許軍說道。
王倩和楊珍妮走了進來,王倩手腕上多了一個翡翠玉鐲,楊珍妮換了件紅裙子。
“歡迎兩位來舵樓參觀。”許軍說道。
“大副,我想打一個電話給家裏。”王倩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