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隻要往前走一步,這世界就大不同了。
她何苦要如此為難自己?
往後的事,往後再說就是了。
他望著她,唇邊綻開笑來。
她跟著笑,心下前所未有地輕快。
從前種種,早該如昨日黃花一樣埋在雪下。
他將她擁入懷,哽咽著說不出話來。
他知道,他們早就該這樣交心的。
隻是,一直尋不到機會。
四下裏靜的連熏香冉冉上升的聲音都聽的見,誰都沒有再說話,直到臥榻上的劉疆醒來。
…………
納妃一事很快就被更重要的軍國大事湮沒了下去,半點浪花都沒有激起。
彼時人們誰都沒想到,這會成為郭聖通霸寵的開端。
正月二十三時,劉秀下詔書令馮勤總錄尚書諸事。
馮勤受如此重用,無人說半句不可。
郭聖通難免有些訝異,便向宮人問起此人。
這一問才知道,原來這馮勤也是官宦世家出身。
馮勤的曾祖父馮揚在孝宣帝時任弘農太守,其祖父馮偃也是二千石的高官。
馮勤投於劉秀後,先給魏郡太守銚期做功曹。
銚期很是賞識他,將其推薦給劉秀。
但劉秀身邊人才太多,馮勤一開始都沒引起劉秀注意,還是銚期反複提醒,劉秀才給了他一個郎中職位。
馮勤凡事力求盡善盡美,很快便被喜歡認真的劉秀所親近。
今次劉秀大封功臣,便令馮勤主持諸侯具體封賞。
這並不是個露臉出風頭的事,相反,一個不慎,還極易得罪人。
可馮勤較真仔細的勁一上來,硬是辦得大家都覺得公充,沒有一個人來挑毛病。
郭聖通聽到這忍不住道:“原來這是早有伏筆啊。”
賈複那樣文武雙全的人,初被劉秀重用時,諸將還紛紛排擠他呢。
這要是馮勤沒點本事,他們哪能依?
不過這也是好事。
她可不願見到漢室複立不久,就出現屍位素餐的情況。
“母後……”
劉疆見郭聖通半天沒理他,響亮清楚地叫了她一聲。
她忙喜笑顏開地答應他。
孩子也真是奇怪,從前一直含含糊糊地說話,冷不丁地就口齒清楚了。
隻是……
她望向伸手要夠玉擺件夠不著,急得衝羽年叫“母後”的劉疆扶額。
疆兒還不懂意思,見誰都叫母後。
昨天一句母後把劉秀叫的一晚上都開心不起來。
說起劉秀,她唇邊的笑意不自覺地就更深了。
自從因納妃的事鬧了一場後,她往前勇敢地走了一大步。
她開始放任自己的感情宣泄出去,她開始關心劉秀,開始在意劉秀。
但她沒有就此放棄讓自己強大起來的念頭,她想著暖和起來後她要辦場宴會和功臣列侯們的家眷都親近親近。
這日,劉秀回來的很早。
他心情很是愉悅地告訴郭聖通:“鄧禹已經進占長安了。”
去年關中大旱,長安城百姓受劫掠之苦不肯再支持赤眉軍的嚼用,豪強大族地又堅壁清野,赤眉軍隻得在臘月引兵東撤。
劉盆子受其兄教誨,想趁早退位避開赤眉之禍,言於赤眉諸將:“公設置縣官而為賊如故,吏人貢獻輒見,剽劫流聞四方,莫不怨恨不複信,何此皆立,非其人所致,願乞骸骨避賢聖,必欲殺盆子以塞責者,無所離死誠冀諸君肯哀憐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