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懷猝然間將全身勁力激蕩爆發出來,整個身子就像一枚炮彈轟出,電光石光間逼近左側這扈衛胸腹,叫他壓根來不得及拔刀,猝不及防間整個人被徐懷撞飛出去;便服青年左側還有兩名扈衛,倉促之間隻能讓開。
右前側那名扈衛反應不慢,沉聲大喝,刀鋒便已出鞘,往徐懷胸腹間橫斬過來。徐懷橫持刀鞘,封擋淩厲一刀,沒有順勢出刀斜斬,身形像草叢中的獵豹一般,往右前側猛然竄出。
右側扈衛刀勢也快若奔雷,反手便朝徐懷右肩削來,卻見徐懷身形不停,隻是控製筋肉使右肩往側後擰轉,險之又險的避開這一道刀鋒。
徐懷不會再浪費一絲時間跟這人糾纏,突破其封鎖之後,手裏的破鋒刀才真正出鞘,以淩厲無匹之勢便往便服青年當頭籠罩過去。
“擒賊先擒王,潘成虎,你他娘別想當甭種!”
徐武坤朝潘成虎大聲喝叫,同時從身旁兵卒手裏奪過一杆長槍,便往右側那扈後腰攢刺過去。
長槍不利貼身廝殺,卻能在短時間內盡可能多替徐懷牽製住身後的威脅。
潘成虎心裏直想罵娘,他不想出手,但他心裏更清楚這些驕兵悍將不會聽他們的解釋。
特別是已經包抄到他們身後的那些天雄軍悍卒,倘若想要上前圍殺徐懷、徐武坤二人,一定會先過來將他們這些人剁成碎塊才放心出手。
“監軍使院捉拿違禁亂卒,敢阻攔者死!”
潘成虎沒有像徐懷、徐武坤直接上前衝殺,而是驅馬往側前方衝出去,迫使那邊的天雄軍兵卒短時間內不敢包抄過來,他同時厲聲吼叫,想要在氣勢上壓製這些驕兵悍卒,為徐懷擒賊先擒王爭取更多的時間。
今夜在官廳值宿的役卒,以前都是牢營的廂軍役卒,談不上有多強的作戰意誌跟彪悍作風,但潘成虎、徐武坤兩人動起來,而在他們的眼裏,潘成虎又是在場的最高統兵官,當即也吼叫著往前進逼。
“瘋了嗎?”
卻是許忠、朱芝、朱桐三人看到這一幕,內心在咆哮,他們沒有想到徐懷、徐武坤、潘成虎三人在這種情形下性情還如此暴烈,說出手就出手。
這一刻他們心肝兒都在顫動,抓緊韁繩騎在馬背上往四處張望,看著天雄軍將卒舉著明晃晃的刀槍往前進逼過來,他們直覺渾身筋肉發僵,都快要窒息了。
遠處傳來尖銳而持續的鳴哨聲,但這一刻沒有人在意這些。
鄭壽抓緊韁繩騎在馬背上,還沒有多驚慌。
雖說他與徐懷、徐武坤他們相遇才兩三日,並不清楚他們真正的秉性,但他還是看得出徐懷此時的意圖還是想著製住那便服青年,並沒有失去理智想要殺一人泄憤。
不管場麵會有多混亂,鄭壽也知道在這節骨眼上並沒有其他選擇,拔轉馬首,往左側馳出數步,將刺向朱家兄弟二人的兩杆長槍削斷,嘴裏大喝:“監軍使院奉都統製葛伯奕令捉拿違禁亂卒,敢阻攔者死!”
他將葛伯奕的名頭亮出來,也是希望能給這些驕兵悍卒心頭多一些威懾。
徐懷貼近便服青年身側,刀鋒暴烈,仿佛雷霆風暴一般將其籠罩住,但並沒有下死手。
這些驕兵悍將如此肆無憚忌,他真要將這身份絕然不低的便服青年當場斬死,必將引發一場不死不休的廝殺,他身後就二十多人,怎麼都不可能從重重圍殺中殺出岢嵐城去。
就算能殺出岢嵐城,這也絕不是他想見的結果。
監軍使院不想淪為誰都能輕蔑的笑柄,想要叫這些驕兵悍卒有所顧忌、收斂,他得將這便服青年製服。
右手刀鋒淩厲而暴烈,隻是迫使便服青年無法出刀,同時也迫使令左右扈衛無法加入戰團。
青年身手也不弱,但猝不及防間根本來不及出刀,麵門連著被打擊數拳,便頭暈眼花,又被徐懷連續兩擊肘錘擊中胸口,被打閉過氣去,栽倒在地。
他想掙紮起來再戰,挺身便覺脖頸一陣刺痛,低頭見刀鋒已經橫在脖頸之上,徐懷猙獰的瞪眼看過來:“你他娘的真不怕死,就抬頭往這刀鋒上來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