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公孫俊衝最後言道‘這雙蛇所屬是鬼泣長歌’之後,紅易嗯嗯言道:“這角鼎峰上是多有蛇蟲妖邪,我等搬到山上也是為了震懾妖邪。你等若是無事,莫要輕易上山,免得傷了性命。”
然後紅易簡單的和公孫俊衝等人告辭:“既然已拜會過好友,老夫這便回去。”然後他轉身去問溫庭禮:“溫堂主,要與老夫同行嗎?”
溫庭禮無有說話,人卻已跟著紅易而行,溫庭儀、紅小小自然也跟著走了。隻聽紅易邊走邊言:“你向來處事穩重有度,怎地今番竟在人家靈前打了起來?要是旁人也就罷了.......”幾人愈走愈遠,之後的話便聽不到了。
這紅易來得坦然自若,走得蹊蹺忙亂,讓公孫俊衝等人心中有疑。
眾人一撇眼卻看見龍紋青和武姝玄尚站立原地,他們並未跟著風武堂一眾齊行。而風武堂無人邀請他們同行,就這樣撇下他們不管,更可見風武堂與安樂殿下之關係。
龍武二人看了看楊飛之眾,要打已無勝算,留下更無意義。龍紋青幹笑幾聲,留下一句‘後會有期’帶著武姝玄離去。
楊飛剛到裴旻住處時,已將丁七之事告之徐謙。此刻徐謙輕歎一聲:“楊兄,此間無益,我等也回承風觀再做商量,丁兄和大師之事如何。”
楊飛嗯了一聲:“如此最好!”言畢,眾人齊行。公孫俊衝回身看了看裴旻之居,便追上眾人。
路上隻聽唐思遙問楊飛道:“師兄,你傷未痊愈,此番動手無有加重傷勢.....”眾人越走越遠。
待眾人走後,裴旻房門倏地打開。先出來一人,正是李客,他好似剛剛睡醒一般,伸著腰板道:“身若八月秋時爽,人心不古二月寒;”
接著吳道子亦走了出來,言道:“這便是我不願習武之故,是非難避不若潛心苦練心儀之技。”
這時裴旻也走出房門,並不言語隻輕歎一聲。吳道子言道:“若世間隻是強者為尊,那便簡單多了!”
裴旻言道:“強者確實為尊,但是為尊又能如何?此刻尊不如卑,當真是尊卑無分!”
吳道子轉了話題:“之後,你當真便要隱退?”
裴旻搖首:“待與她再比一次,無論輸贏了卻心中之願,當真隱退!”
吳道子嗯了一聲,對裴旻言道:“她的劍:你觀之能習得劍舞之技、我觀之能體察用筆之道、伯高觀之能領悟狂草之髓,可謂惠及當朝,遺匱後世;你的劍:當下一時睥睨群英,後世亦得萬人稱讚,還要比嗎?”
裴旻言道:“我一生練劍,戰場殺敵保家衛國,全是為他人而舞。唯有這次比試,是為自己而舞!你說,要比嗎?”吳道子一笑不語。
裴旻繼續言道:“江湖本就如此,我曾想隨波逐流之人乃是不夠盛強,故而我便勤修苦練。豈知武藝越高陷得越深,反而無暇身邊至親。這身能為,所練何用!?”
李客一笑:“好友,既然認為這身能為無用,不妨傳於他人,豈不兩全?”
裴旻言道:“你一向灑脫不羈,怎地唯有此事如此叨念?何況你之劍法未必在我之下,身懷美玉,何以求他人之石?”
“若隻論劍技之巧,不比功力高低、不涉意境深淺,我當真未必輸你!”李客對裴旻言道:“一來你我劍境不同,我之劍不過執於掌中,你之劍卻懸於天下;二來我一向疏懶成性,且會學不學教,不如好友你為人勤懇踏實。正好你已退隱江湖,閑雲野鶴,有大把時間來消遣。”
這時吳道子言道:“你不會教?令郎的詩文之才我是見過了!自謙須當有度!”
李客一笑:“若說一點不曾教過他,那是誆人。但真得不曾教過多少,全憑他自己悟的!我瞧他天生便是為這詩文而生的!”
裴旻言道:“若是如此,將來讓他當個詩仙便是,如何練劍!”
李客言道:“正是如此,我才一再乞求。因為你所授非技非能非藝,乃是意是念是境!無論劍聖、詩仙從不是技藝上之能為,而是心念意境上的領悟!此子昔年若要成仙,以聖為師方為正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