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儼然是一場小型的家會。
三爺在這個時候提出這件事,擺明了態度,便是要好好查查,為這個七弟將來在宋家的日子,敲山震虎。
大爺宋敬雲打量了一下屋裏眾人,知道這個頭始終要由他來牽,隻得輕輕歎了口氣,道:“老四也是鬼迷了心竅,做出這樣的蠢事,至於被遣往睢國,三弟你做的不錯,我沒什麼說的。”他看了一眼宋敬濤的麵色,又道:“不過嘉南那孩子,咱們都是看著長大的,忠厚老實,與人為善,他父親犯了錯,總不能拿嘉南抵過吧。”
宋敬濤若有所思,卻一言不發。
宋敬雲又道:“要說子承父罪,倒也無須這麼嚴苛,半年的禁足……差不多了吧。”
宋敬濤微微點頭,道:“大哥既然這麼說,我自然不會為難那孩子,就罰他禁足半年,不準踏出家裏一步,且好好替他父親思過。”
宋敬雲笑著應了,當下便有下人退去釋放正被禁閉的宋三公子嘉南。
宋家二爺宋敬林見大哥出麵,將這事暫時平息下來,心裏也是鬆了口氣,嗬嗬笑道:“總都是一家人,不管什麼事兒,關起門咱們自家慢慢商量嗎。老四豬油蒙心,希望這次去東睢,能讓他轉轉性子。”說完這話,他手朝著對麵的兩個年輕人指了指,道:“你們倆,先見過你們的七弟。”
他指的那兩個人,是宋家五爺的兩個兒子,宋子陽、宋子剛。這倆孩子不過十七八歲,正是青春意氣的年齡,同時站起身,走到狗剩身旁,笑道:“七弟!”狗剩再懶得搭理,也得起來裝裝樣子,口中應付道:“五哥,六哥。”
宋子陽頗大一些,性子也較為開朗,拍了拍狗剩的肩膀,道:“剛進來就想跟你絮絮了,奈何咱們家就這規矩,先公後私,七弟可不要見怪。”
宋子剛年紀略小,嘴唇上有一圈絨毛,看著青澀的很,道:“真羨慕大哥二哥,能迎到城門口去。不像我們倆,隻能在這聽三叔嘮叨。七弟一路可還順暢。”
這話剛說完,胳膊上就被宋子陽輕輕拍了一下,子剛頓時明白了自己失語,尷尬的岔開話題,道:“咱們家宅子大,等下散了,我帶你去山上耍耍。”
狗剩嘻嘻哈哈隨意應著,漫不經心的耷拉著眼皮子,跟這兩個從未見過的便宜哥哥東拉西扯,好不厭倦。分明是素未謀麵的陌生人,偏偏裝出一份兩小無猜的發小樣,讓狗剩一陣無力,但他盡管討厭的要死,麵上還是過得去的。
小一輩的見了禮,自然要輪到這些叔叔伯伯們了。隻不過他的兩個叔叔一個尚在帶船行商,另一個因為他被遣到了睢國,剩餘的,隻有這兩個伯伯。見得宋敬雲和宋敬林麵朝自己微微笑,狗剩隻得躬身道:“大伯父二伯父好。”
宋敬雲虛扶一下,道:“好好,總算是回到家了,在外受了不少苦吧?往後日子就安穩了,大夥可都盼著你呢。”
狗剩語氣如常,道:“謝謝大伯父關心了。”
宋敬林笑道:“自家人還客套什麼,既然回到了家,都是自己人。你先歇息一段時間,等祭祖歸譜之後,可有你忙的呢。”說完這話,宋敬林回頭看了一眼正端著茶杯飲茶的老三,左右使了個眼色,道:“今日差不多到這,小七剛回宋家,舟車勞頓,讓他好好休息一下,都散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