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麵的動靜還是傳到室內,蒙古軍將校停止了飲酒,目光齊齊望向李易,烏赤溫臉色大變,帶有濃厚殺機的目光,停在李易臉上,一扔酒杯,厲聲道:“萬戶長,怎麼回事?”
離舉事尚有一段時間,看來出現些許變故,不過也無礙大事,李易臉色平靜,緩緩站了起來,淡然道:“殺你。”
區區二字,令在場蒙古軍將校皆驚,烏赤溫亦是一怔,全未想到李易會如此坦白。
在場百戶之上將校有七八人之多,李易處於絕對劣勢,常理而言他應當拖延時間才對。再說,連烏赤溫也未想到李易主導嘩變,在他看來,很可能是上午斬殺士卒,造成的士卒嘩變,質問李易不過是怒氣,卻不想李易坦然相告。
蒙古人和大部分色目人,都有刀不離身的習慣,人人都配有一把寬背短彎刀,不大不小,不占地方,是身份的象征。
此時,烏赤溫和在場將校紛紛拔出彎刀,怒視李易,似乎一群餓狼盯住獵物。
在場酒女、歌姬嚇的尖叫連連,紛紛起身躲避,有機靈的更是奪門而出。
一個酒女剛要起身泡,便被身旁百戶長一把拉住,彎刀粉嫩的在脖頸劃過,鮮血激射而出,方才還郎情妾意,約好下次來便要一起吃酒,轉眼就痛下殺手。
麵對混亂的場麵,李易並未有任何的驚慌,他麵帶一抹微笑,目光冰冷地環顧四散而逃的女子,慢慢拿起了直刀,又緩緩地拔出刀刃,拋下刀鞘,整個過程平淡的如在自家。
他身不離刀,無論在何時何地,無論在自己人還是烏赤溫等人麵前,那把百煉直刀都在他的身邊。
今夜來吃酒,他佩刀而入,把直刀放在桌邊一手之遙,烏赤溫等人並未在意,早就習慣,不想卻讓李易在兵刃上,占了絕大便宜。
“今夜,就讓直刀飲下蒙古貴酋的血。”李易風淡雲輕地笑了,盯著烏赤溫,忽然笑道:“烏赤溫,你應該感到幸運,這把刀斬殺數十人,卻從未飲過蒙古貴酋鮮血。”
那輕描淡寫的神態,令人憤慨的諷刺意味,更有那不屑地輕蔑,烏赤溫又驚又怒,厲聲道:“今夜,我必殺你。”
八個人對一個人,即便李易有神兵在手,也不免落了下風,何況在並不算寬敞的雅實,蒙古軍將校人人手握彎刀。
李易目光中流出一抹凝重,刀尖斜指地麵,卻想著外間。
鳳儀樓大廳的打鬥,大量客人蜂擁而出,引起外麵設伏將士警覺,他們首先控製一個富商,才知道事有變故。
在場一名隊將當機立斷,一麵派人知會葉開他們,一麵調集備身衛士,迅速以成都府差役名義,包圍鳳儀樓,捉拿江洋大盜,理由很牽強,卻能造成惑亂視聽效果。
百餘名背嵬軍將士,人人披有半裝鐵甲,在外麵的達魯花赤府兵將倉促間抵抗,雙方廝殺一團,一些背嵬軍的士卒衝入酒樓。
內外蒙古軍士卒也有近百人,他們都是探馬赤軍,戰鬥力並不弱,雖倉促應戰,卻還能勉強支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