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也就罷了,他全力使出的招數竟然被妖狼輕易破去,這讓他有些不是滋味。
妖狼口中流淌著唾液,嗷嗷叫著殺向江寧,江寧苦笑不已,撿起被他剛才丟青衣屍體時放在地上的黑箭,掄起那拇指粗的黑箭,將它當做槍猛然刺向那奔來的妖狼。
“嗤”
妖狼慘叫,自負身體強度完全能抵抗黑箭的他被黑箭刺傷,脖頸處多了一個血洞,鮮血嘩嘩直流。
黑箭鋒利無匹,竟能將妖狼刺傷,江寧大喜;“果然不愧是深淵死水出產,有了此箭,何懼妖狼?”
“殺”
江寧大喝,乘勝追擊,不給妖狼喘息的機會。妖狼大眼盯著江寧手中的黑箭,露出恐懼之色,他不敢再托大。很是謹慎小心。
一時間,塵土飛揚,飛沙走石,江寧將黑箭當做戰槍寶劍用,以此和妖狼乒乒乓乓交手數個回合,本來占據絕對優勢的妖狼因為忌憚黑箭,竟然奈何不了江寧。
妖狼很是憤怒,眼中冒火。江寧大口大口的喘著氣,幾個回合下來,以元力和妖狼對拚,對他的消耗太大。
“這樣下去不是辦法,還是先將這畜生甩開。”江寧內視丹田,元力已經所剩無幾,又是苦笑,還是修為太弱。
緊接著,他雙手結印,大喝道:“狼妖,試試這個。”
仙法——掌碎星辰,玉璣宗攻擊術法,三千年前江寧稱雄玉璣宗年輕一輩的最大倚仗,此術威力絕倫,乃玉璣子所。
江寧以開靈境修為施展此術,實在是很勉強,且使不出此術的萬分之一威力,可即便如此,將這還沒到二階的妖狼拖住,應該是沒問題。
嗡嗡,隨著江寧印記一起,天空烏黑雲霧繚繞,嘩啦一聲巨響,天空雲霧中突然出現一隻仙靈之氣凝聚而成的巨大手掌,這手如常人般大,攜帶著令妖狼膽怯的威勢從天而降。
嗷嗷,妖狼驚恐,全身顫抖,有一種被大山壓來的感覺,他恐懼了,這種級別的術法他印象深刻,他曾經在萬妖林見過族內天狼祖師施展妖術,那威能和這差不多。
嘶,恐懼中的妖狼連吼聲都變了,如同一隻受了驚嚇的小狗一般趴在地上瑟瑟發抖,再也沒有了之前的氣勢。
“掌碎星辰,鎮壓!”江寧大叫,緊接著,那大掌轟然而下,妖狼啪啦倒在地上,掌未到,光是那威勢就將他壓在地上不能動彈,它絕望了,心頭懺悔不已。
妖狼本來盯上的是江寧肩上的青衣屍體,他身懷天狼血脈,嗅覺靈敏的他被一股莫名的氣息牽引,跟隨著那氣息而來的他發現吸引自己而來的東西是從江寧肩上的青衣屍體上發出,這讓他興奮不已。
江寧這個修為低下的人類它根本沒有放在眼中,可眼下吸引它而來的東西沒得到,卻栽在江寧這個看不上眼的人類手上,這讓他一時難以接受。
轟,巨大的靈氣手掌猛地拍下,妖狼紅寶石般的眼珠子瞪得老大,暗道:“完了。”
然而,預料中被拍得粉身碎骨,妖魂碎裂的場景並沒有出現,妖狼隻覺得身體有點疼。它站起甩了甩腦袋,不明所以。
而江寧,在使出掌碎星辰之後便逃之夭夭了,以他目前的修為施展掌碎星辰,隻不過是借勢唬妖而已,根本發揮不出其破壞力。
嗷嗷,妖狼終於知道自己被耍了,憤怒的他吹鼻子瞪眼,發狂的嚎叫,可是已經看不到江寧的身影。
看不見江寧的身影,可那青衣屍體還在,妖狼正在氣頭上,看到坑裏的屍體,頓時怒氣更盛,都是這家夥,要不是因為他,堂堂天狼後人會被這麼戲耍嗎?
妖狼很生氣,跳到坑旁,要將所有的怒火都發泄在這青衣屍體上,並且還要從他身上找到那吸引自己而來的東西。
陡然,就在妖狼張開大口,要將青衣屍體嚼碎的刹那,青衣屍體竟然翻轉了過來,妖狼頓時一愣。它探查過,這青衣人雖然身上有淡淡的生機,但確實是死了。
“屍體還會動,莫非是那件吸引自己而來的重寶?”妖狼思索著,它身懷天狼血脈,有著不亞於人的智慧。
當看到青衣屍體眉心那閃著微微紫黑色光芒的半月印記時,它內心咯噔了一下。“就是這東西,氣息一模一樣,定然是重寶。”妖狼大喜,先前的怒火一下子被得到寶貝的喜悅衝散。
“那東西肯定是好寶貝,我取了獻給天狼祖師,定能得到天狼祖師賞識,若是天狼祖師看上此寶,或許會賜下精純的天狼血,有了天狼血,我的血脈就能進階,我便能藉此順利突破,第二枚本命符文凝聚成型。”妖狼心裏盤算著,越想越是興奮。
嗷嗷,它仰頭一聲大吼,眼中閃著赤紅精光,抬起前邊一隻爪子抓向青衣人額頭的半月印記。
陡然,妖狼莫名的一陣心顫,他那快伸到青衣人額頭的爪子驟然停了下來。
“怎麼回事?”大驚之下,他猩紅的大眼珠子轉動,掃視八方,可是並沒有發現任何不妥。
於是,它轉過頭看向青衣人,這一看,他那駿馬般大的狼軀仿佛受到某種力量撞擊,猛地倒飛出去。
嗷嗷,妖狼疼得大叫,骨頭斷裂的聲音如同炸爆米花般從它軀體裏傳出,它猩紅的眼珠子都快瞪了出來,顯然是看到了不可思議的一幕。
“小小狼妖,竟敢貪圖本座之物,死不足惜!”一道平淡的聲音在妖狼耳畔縈繞,緊接著,青衣人好似不受重力束縛,如同微風中的秋葉,緩緩從坑裏飄起,飄起之後懸空而立。
他隨意的看了一眼砸落在地上不能動彈的妖狼,妖狼全身骨骼盡斷,被他這麼一看,妖狼覺得自己仿佛被死神盯住一般,刹那間永墜無盡煉獄。妖狼恐懼到了極點,他從沒見過這樣的人物,僅僅是隨意的一瞥就有那麼大的威勢。
妖狼是天狼後裔,曾有幸見過天狼的風采,此刻他覺得就是天狼在這青衣男子麵前也隻有卑躬屈膝的份。
“或許那萬妖林之主——叱鐵大妖能與此人一較長短。”妖狼已經絕望,冒犯這麼一個禁忌一般的存在,隻有死,不過他不甘心,妖族雄踞神州大陸,強者如林,在這邊荒之地的天蒼域也有數萬妖眾齊聚萬妖林,即便是這青衣男子實力滔天又如何?難道他還敢冒犯妖族威嚴?
妖狼眼神透露著瘋狂,以最後的妖元凝聚成一道信息傳來到了萬裏之外的萬妖林,之後,它轟然崩碎,妖魂與軀體俱滅。
“一隻雜種血脈而已,若是那遠古初代天狼,本座還忌憚三分!”青衣人輕語,完全沒有將妖狼放在心上。
他皺著眉頭看了看胸口的箭傷,麵色有些古怪,淡淡道:“箭被那小子拿走了,也罷,先把傷養好。”這樣說著,青衣人眉心的半月印記消失,之後,他不再懸空,落到地上,朝著江寧跑的方向走去。
······
一路奔跑,確定那妖狼沒有追來後,江寧才停下來。“沒想到一隻二階不到的狼妖就將我弄成這狼狽樣,終究還是修為太弱,石浩軒三千年前就修成武道靈身,三千年過去,修為不可能停滯不前,與他的差距還是太大。”江寧運轉修行法訣恢複元力和仙靈之氣,更加意識到自己的不足。
他耽誤了三千年,三千年後的武族大地和仙族大地肯定不再是三千年前那般,想要走出此地,去武族大地的磐靈宗將石浩軒斬殺,取其魂血救那還被封在石像內的玉璣子,必須得快速提升修為。
江寧沒有想太多,他清楚的知道自己必須穩紮穩打的提升修為,若是一味在腦中思慮尋仇,隻會影響道心,耽誤修行。
他登上一棵大樹,站在樹顛,遠遠的看到了黔靈山。
“黔靈山不愧為天蒼域第一靈山,山巔聳入雲霄,靈氣充裕,這般看去,如一條蟄伏的巨龍,隱約吞吐靈氣,隻可惜,如今的歸元宗已經沒落。”江寧感慨,他並沒有過多停留,略一感慨後便朝著黔靈山而去。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江寧看到了先前被他扔在坑裏的青衣屍體,那青衣屍體已經活了過來,亦是看著黔靈山。
此刻或許不能再稱之為青衣屍體,而是青衣人,饒是江寧道心穩固,早已做到喜興不露於色,青衣人的出現愣是使得他大驚,更是直接將他從大樹之巔驚落。
江寧從大樹上墜落,一連砸斷十幾節樹枝,就在他快要砸在地麵時,他手掌一拍地麵,身體陡然一翻就穩穩的站在了地上。
此刻再看那站在他不遠處的青衣人,他依舊驚詫,這也太不可思議了,他檢查了好幾遍,確定青衣人早已氣絕,可是現在青衣人卻活生生的站在他眼前,這如何不讓他驚詫?
“難道此人真的是修為通天的上古先賢?”江寧疑惑,有些心跳加速的感覺,麵對這樣不知深淺的人物,他有些拘謹的說道;“前輩安好,晚輩不知您還活著,所以才將你埋了,本想為你找個風水俱佳的墓地,可是中途被一隻妖狼截殺,所以······”
青衣人仿佛並不在意這些,他看著江寧手中的黑箭,一時麵色古怪。江寧見狀,立刻又道:“這黑箭想來曾讓前輩吃過不少苦頭,所以晚輩將他從您胸口拔出,正欲將其銷毀。”
“此箭既然到了你手裏,你就收著吧,算是你將我從無盡魔淵中解救而出的謝禮。”青衣人古井無波,淡淡的說道。
“多謝前輩贈箭。”江寧麵色瞬息之間變成了感激,竟是有些獻媚的露出喜悅之色,之前的拘束,心顫等好似被青衣人一句話化去!
他麵色雖是如此,心中卻是翻起了滔天海浪,那無盡魔淵可是神州大陸六大絕地之一,以前他也曾有耳聞,無盡魔淵自古存在,神秘莫測,危機重重,任何生命進入其中幾乎都是十死無生。
“沒想到那深淵口竟然是傳說中的無盡魔淵,怪不得,僅僅是一個缺口就那般詭異!此人竟然能在那等傳說中的死亡絕地存活下來,絕對是一個老怪物!”江寧驚駭的同時喃喃。
“有箭無弓,箭雖好也是廢鐵一截,此弓贈你。”青衣人隨手一揮,一柄紫黑色的長弓憑空出現在江寧眼前,長弓大氣古樸,上麵雕刻著與黑箭有些相似的符文。
江寧伸手接過長弓,目光聚集在長弓之上,此弓雖是有些古樸大氣,可是並沒有什麼特別之處,看著很是平凡。
武道一途,武器之類,江寧本尤其偏好長槍,劍,戰戟和弓箭。
“這長弓雖然看著不怎麼樣,不過配上黑箭,以我此時的修為,倒是可以作為不錯的兵器。
再者,這是那從傳說中的無盡魔淵中死而複活,看不出深淺的青衣人所贈,此人手裏拿出的東西,即便是一塊廢鐵,定然也能砸死一堆人。”
“多謝前輩贈弓!”江寧又是一番道謝,心底卻是巴不得這青衣家夥快點走人,和此人呆在一起,他總有一種莫名的心悸。
青衣人看著病怏怏的樣子,像是個普通人,但是,誰會信胸口留著一個烏黑的箭洞,死了不知道多久都能活過來的人是一個普通人?
青衣人並沒有如江寧想的那般如世外高人一般贈完弓箭走人,而是指著遠處的黔靈山說道:“那座山不錯,你帶我上去。”
“啊?”江寧愣住了,青衣人竟然要去黔靈山,這讓他始料未及。“黔靈山靈氣充沛,青衣人應該是要借助黔靈山的靈氣療傷。”江寧不知該如何是好,此人來曆不明,神秘莫測,不知深淺。
“將他帶回黔靈山還不知道會發生什麼,這樣一個人帶回去,隻怕會很麻煩,也罷,將他帶回交給穆桑師尊處理,他剛複活,傷勢嚴重,說話都費力,以穆桑師尊的修為,定能將他製住。”江寧內心做出決定後,道:“我這就領前輩上黔靈山。”
“你將我背上去。”青衣人說話時,竟是大口的咳嗽起來。
“此人確實傷勢極重。”江寧暗自嘀咕
“小子,別在那裏嘀咕,有麻煩來了。”青衣人又是一陣輕咳。
江寧卻是心神一震,此人絕對了不得,受傷嚴重之下竟然還能知道我內心所想,感知還如此敏銳,或許真是上古大賢之士。
江寧也察覺到了有血氣旺盛的生物臨近,聽青衣人那口氣,那些生物恐怕不是善茬。他不敢耽誤,將青衣人背起就往黔靈山跑。
就在他轉身的刹那,一聲大喝將江寧的步伐鎮住。“人族,哪裏走?”隨著這聲狼嘯般的大喝,此處掀起陣陣風浪,風浪中,一人騎著一隻比剛才那隻還大的妖狼倏地就將江寧攔住。
緊隨那隻妖狼之後,六隻眼珠子赤紅,眼中閃耀著本命符文的妖狼接踵而至,而那隻最大的妖狼,左眼和右眼中都有明晃晃的本命符文閃爍。這是一隻凝聚了兩道本命符文的妖狼,江寧一顆心沉到了穀底,一隻二階妖狼,六隻一階,以他如今的修為實力,對付一隻半隻腳踏入二階的妖狼都隻能全力施展之下跑路,更何況這等架勢。
而這還不是最讓江寧擔憂的,最讓他擔憂的是那騎在二階妖狼身上的男子,那男子眉心閃耀著銀白色的天狼印記,竟是一隻擁有天狼血脈,且化形的二階妖狼,他眉心的天狼印記已經快要長出天狼翅,這是快要進階三階的征兆。
江寧有種罵爹的衝動,青衣人病怏怏的,傷勢嚴重,說話都困難。若是能將這麻煩解決,剛才也不會催著趕緊走了,即便是上古大賢,一遭落難,一樣隻能逃命,或是淪為妖狼口糧。當然,若是江寧知道青衣人一個眼神盯死了那隻讓他狼狽跑路的妖狼,或許他就不會這麼想了。
光是那隻化形的天狼後裔就打不過,更何況現在還帶個累贅,還要同時應對剩下的二階妖狼和六隻一階妖狼。
江寧不敢輕舉妄動,他用粗布腰帶將背上的青衣人勒緊,左手拿弓,右手拿箭,凝神以對,沒有辦法,以他目前的修為麵對眾妖狼的圍堵,隻有放手一搏,出其不意之下,憑借屍魂遁和鬼魂遁組合禁術——“無塵遁”一遁五百丈的奧妙,或許能逃掉,可是現在他修為不足,仙靈之氣也還沒有恢複,更是帶著一個累贅,這種情況下施展“無塵遁”,即便能勉強使出,在眾妖狼的圍堵下,能取得的效果肯定也不怎麼樣。
看著一隻隻妖狼惡狠狠的模樣,江寧有些發虛,一時之間,他陷入了重生以來的最大困境。
見那些妖狼圍而不攻,江寧陰沉著臉問道:“諸位,在下黔靈山歸元宗弟子,不知諸位為何攔我?”
“黔靈山歸元宗弟子?”那騎在二階妖狼身上的人形妖狼略微皺眉,接著,他慵懶的伸了伸雙臂,道;“聽說歸元宗出了一個三月內武道煉氣達至巔峰,並且一舉進階涅元境的弟子,就是你?”
那人形妖狼口氣高傲,看江寧的眼神滿是蔑視之意,似乎江寧這個三月內進階涅元,即便是在那武族大地上的茫茫修者中也在天才範疇的妖孽人物也入不了他的眼。
“我正是歸元宗弟子,諸位若是無事,我就先走了,家師還在山上等著。”江寧麵色平靜,淡淡回答。那人形妖狼蔑視的目光讓他很是不爽,不過此時不宜再起事端,於是,他將穆桑搬了出來,希望這些妖狼能有所忌憚。
然而,那人形妖狼聽了他的話後,頓時猩紅了眼,眉心天狼印記閃耀,狂嘯道:“歸元宗已經不是以前的歸元宗,若是千年前,或許我萬妖林還會忌憚穆桑幾分,穆桑的時代已經過去,他活不了多久了,現在的天蒼域,誰敢與我萬妖林叫板?”
“不好,天蒼域霸主之一的萬妖林,看來他們是衝歸元宗來的。”江寧麵色一沉,牆倒眾人推,顯赫一時的歸元宗終究沒落,穆桑血氣幹枯,生命無多,曾經的天蒼域霸主此時竟被一隻二階妖狼數落蔑視,讓人心酸,可事實就是這麼殘酷。
“歸元宗的小子,你二人竟敢殺我天狼族人,待我斬下你的頭顱,再上山找那穆桑老鬼追責。”人形妖狼將自己放在命運主宰的位置,昂起胸脯,話語狂傲至極。
“小小一隻雜種血脈,也敢在本座麵前叫囂,不知死活!。”一個陰沉的聲音響起,對麵一副狂傲之色的眾妖狼頓時一愣,此地瞬間一片寧靜,繼而,那人形妖狼捧腹大笑;“一個傷殘之人,走動都困難,也敢在此大放厥詞?一會兒將你分食。”隨著他的大笑,其他妖狼亦是嗷嗷起叫,那模樣囂張至極,完全將江寧和青衣人看做作死之人。
“不好。”江寧暗道不妙,這青皮家夥怎麼這個時候出言挑事?不過,下一刻他露古怪的神色,青衣人若真是上古大賢,修為通天之輩,豈能容忍幾隻狼妖在麵前囂張跋扈,青衣人既然能死而複活,身前定然修為不俗,即便是現在傷重,不能動手,但是死了都能活過來的人物,誰知道他的手段如何?區區一隻二階天狼後裔,哪有資格在他麵前囂張?
難道我江寧被封了三千年,變得怯弱了,連這點尊嚴都沒有了嗎?不過一隻二階妖狼而已,三千年前那磐靈宗的石浩軒都敢與他對抗,更何況這幾隻妖狼?
“咦,你是那身懷重寶的人族?”人形妖狼眸光一凝,盯住青衣人,毫不掩飾他那一臉的貪婪。
“祖師傳訊,這兩個人要活捉。”那未化形的二階妖狼低沉的開口。
江寧卻是凝重的說道;“前輩可有辦法將這些嘍囉除去?”
“沒有!”青衣人依舊古井無波,回答得很幹脆,氣得江寧差點將他丟在地上自己跑路。
“你在無盡魔淵使出的那仙道術法應該是一套連環禁術,若是你能將那仙法完整使出,或許你能活命。”青衣人說話的同時咳嗽不停。
江寧聽了他的話麵色陰沉的更加厲害了,對麵妖狼要看就要動手,他繼續問道;“可有其他辦法?那術法我能勉強使出,可是消耗太大,我的仙靈之氣不足,使出之後,你我遁離不了多遠,而且,施展此術之後,我會渾身乏力,根本逃不出妖狼的追殺。”
“隻要能拉開距離到十丈之外,騰出點時間就行,在十丈之外,你以仙靈之氣掌弓,以元力拉箭,全力將那支黑箭射出,即使不能將這些螻蟻射殺也能將其重創,到時,你自能逃命。”青衣人咳得更加厲害了,好似每說一句話都會使他的傷加重。
,聽到青衣人如此說,江寧心中震撼不已,這青衣人竟然知道自己仙武同修,連在懸崖口使出屍魂遁將他移出深淵都知道,豈不是說他當時就有意識嗎,此人很可怕,身前絕對是一個修為高深的老怪物。
“無塵魂遁乃屍魂遁和鬼魂遁組合禁術,以我如今開靈初期的修為,全力施展,能遁出到三百丈之外,遁出十丈的距離輕而易舉。”江寧思量著
“殺,去將那兩人嚼碎。”人形妖狼此時怪叫一聲,那六隻一階妖狼便嚎叫著朝著江寧衝殺而來。
緊急之下,江寧沒時間多想,瞬間結印,喝道:“禁法——無塵魂遁。”
“疾!”
隨著他一聲大喝,隻是隱約感覺到一陣清風飄過,江寧和青衣人便消失無蹤。
“怎麼回事?”人形妖狼嗬斥,陡然,他目光一凝,看到江寧和青衣人出現在他前方十丈之外。
“在前麵!”人形妖狼一聲大喝,他胯下的二階妖狼縱步躍起,直衝江寧而去。
而此時的江寧,左手拿弓,右手將黑箭搭在長弓弓弦上,就在那黑箭搭在弓弦上的刹那,黑箭與長弓突然震動,差點從江寧手上掉落。
江寧雙手發麻,他按照青衣人所說的調動元力和仙靈之氣,丹田內的元力和眉心泥丸內的仙靈之氣猛地狂瀉而出,黑箭和長弓仿佛一個無底洞般在吸食江寧的元力和仙靈之氣。
嗡嗡,長弓和黑箭上泛起了微弱的光芒,弓箭上的古怪符文有一些竟然開始發亮。
“這是什麼鬼東西?”江寧驚駭,此時的弓箭透露出詭異,他不解,不過箭已經在弦上,而且,妖狼就快要殺到,這一箭,他不得不發。
嗤嗤,箭還未出,破空聲已經響起,江寧所站之處掀起了陣陣風浪,他衣衫飄動,氣勢在增強,隱約如絕世神箭手臨世。
青衣人已經從江寧背上下來,他退到一邊,看著拉箭卷起風浪的江寧,麵色古怪。
“這弓箭到他手上到還有點點模樣!”他又咳嗽了幾下,看著江寧,好似在讚賞。
人形妖狼胯下的二階妖狼見那拉箭的江寧,心中升起了一絲異樣的念頭,他出聲提醒道:“小心,那歸元宗的小子有古怪。”
人形妖狼完全沒有將江寧放在眼裏,在他看來,江寧那不過是垂死之際的無謂掙紮而已,他騰飛而起,戲謔道:“一個涅元境初期的武道修者而已,還能翻起多大浪花?看我一招將他拍碎。”
“嗯?”人形妖狼話音還未落盡,便感覺到一股致命危機,陡然間,人形妖狼麵色大變,脊背處一對虛幻的銀羽展出,虛幻的銀羽一扇,人形妖狼快速騰空而起。
與此同時,江寧四周罡風更盛,亂石飛射,花草凋殘,他周圍的空間仿若有轟鳴爆出。驟然,他左眼銀白色光芒,右眼暗金色光芒齊出,同時,他狂嘯,右手一鬆,將黑箭射出。
黑箭呼嘯,仿若在刹那破開了空間,僅僅一個呼吸的時間而已,唰的從人形妖狼胸部穿過,不僅如此,將人形妖狼眉心射穿後,黑箭威勢不減,又是一個呼吸不到的時間,從後麵那六隻妖狼的脖頸上穿過。
鮮紅的狼血自那箭孔中噴射而出,在地上留下道道血印,那六隻一階妖狼連掙紮的機會都沒有,眼中要保留著剛才那一刻仿若就要將江寧二人嚼碎的興奮眸光,黑箭猶如死神,從其脖頸射過的刹那便帶走了他們的性命。
距離六隻一階妖狼不遠處,那隻化形的天狼後裔眼中露著不可思議,神色驚恐的躺著,胸口處那拇指大的箭孔中流著赤紅中略帶銀白的血液,血液流淌在地上,頓時他身軀處成了血泊。看那模樣,這天狼後裔亦是活不成了。
嘶,這一刻,仿佛是刹那,仿佛是永恒,一隻已經化形,而且身懷天狼血脈的二階巔峰妖狼和六隻一階妖狼被一箭射殺,這一幕震撼那隻僥幸活命的二階妖狼,更是震撼江寧。
二階妖狼雙眼露出恐懼,全身癱軟,瑟瑟發抖。就在剛才黑箭將人性妖狼射殺的那一瞬,他被黑箭波動震傷,從空中砸落。
前一刻還不可一世的人形妖狼就這麼被一箭輕易射殺,倒在血泊中,這反差也太大了,二階妖狼恐懼,這是一個涅元境初期的武道修行者能做到的嗎?
情況有變,這個消息必須讓祖師知道,二階妖狼雖是恐懼,但還算是清醒,他顧不得江寧和青衣人,拔腿就逃。
江寧看著自己這一箭所造成的場麵,嘴皮子動了動,卻說不出話來,這實在是太震撼人心了,即便是自己三千年前,武道寅血境巔峰,仙道開靈巔峰的修為,要斬殺一隻就要進階三階的天狼後裔也要費些手段,絕不會輕鬆。
如今僅僅涅元初期,開靈初期的修為竟然一箭將那妖狼射殺了,寅血境巔峰和涅元初期可不是一個概念,實力相差太多。
“是那黑箭和長弓。”江寧突然反應過來,看著手中消去了光芒的長弓,很是暢快。
“這弓箭能有如此威力,肯定不是凡物,不過就是消耗太大,一箭就將元力和仙靈之氣用盡。”江寧欣喜,並沒有因為這弓箭消耗大而苦惱,他快速跑去將黑箭撿回來,朝著青衣人抱拳拜謝。見識了這弓箭的威力,自然忘不了將弓箭贈送給自己的青衣人。
“好生收著吧,等你武道修為達到融魂或是仙道修為臻至神虛境,應該就能將它煉化。”青衣人此時就是一個病秧子,一說話就咳嗽,看那樣模樣,心肺都快咳出來了。
“前輩見過仙武同修之人?”江寧疑惑的問道,青衣人既然知道他仙武同修,應該知道一些仙武同修的事情。
“見過。”青衣人輕語,卻咳嗽得更加厲害了,竟是咳出一些古怪的黑色液體。青衣人現在的情況實在不宜再多說話。
“仙武同修之事,這位前輩肯定知道不少,將他帶上山,待他傷勢好轉,有的是時間詢問,不急於這一時。”江寧想罷,就地盤膝而坐,《歸元凝神決》和《枉生圖錄》運轉,開始恢複元力和仙靈之氣。
嗡嗡,古戰場上方,那終年存在的瘴氣驟然暴動,瘴氣暴動的下方,江寧才離開的那個無盡魔淵缺口處,層層死氣翻滾,死氣之下,黝黑泛黃的死水如被燒開,翻滾著衝向那缺口。
那無盡的死水洶湧,可是每次衝到缺口,便不再往外,而是迅速落回缺口深處。
江寧處,青衣人遙遙望著那暴動的瘴氣,眉心月牙形印記頻頻閃爍,好似在預警,他麵色陰沉,過了些許,轉身看向那正在恢複元力和仙靈之氣的江寧。
“嗯!”青衣人突然看向血泊中的天狼後裔,略微皺眉,輕語道:“竟然沒死。”緊接著,他目光一掃江寧後麵的樹林,嘴角露出一絲冷笑。
與此同時,江寧身後的樹林中,距離江寧千丈處,一個身穿仿若由成千上萬種紙符拚湊而成,顏色不一的道服,五官端正,膚色偏黑,長發飄飄,略有富貴之氣的青年站在一隻古怪符文密布的黃紙折成的鶴形大鳥上,隔著千丈,望向江寧處,嘴角露出一抹邪笑。
青年那絢麗的道服上,後背處,“天地玄黃”四個字以特殊的符文寫成,極為耀眼,驟然間,在青衣人眼神隔著老遠從此處收回時,站在紙鳥上的青年好似有感應,他眸子中閃過詭異的精光,繼而騎著紙鳥進入深林,朝著江寧處飛去,同時他還喃喃道:“這鬼地方真他媽邪門,本大爺的黃符都快用光了,一隻天狼後裔,一個看不透的死屍,還有一個仙武同修的奇葩。”
“天狼血可是畫符的好材料,浪費不得,至於那青衣死屍和仙武同修的小子倒是要好好研究一番,若是能從二人身上得到一些令我興奮的信息,回到仙族大地後,將這些令人興奮的信息出售,那得換多少畫符的材料啊!”青年好似看到了自己回到仙族大地後,將從此處所得的信息換取海量畫符材料的情景,他很是興奮,猛地一蹬腳下的紙鳥,黃色紙鳥宛若有靈,速度隨即加快了一倍不止。
而此時,在離他不足千丈處,那血泊中的天狼後裔艱難的睜開了眼,隨後他緩緩的坐了起來,坐起的刹那,他的視線中,江寧正盤膝坐在離他不遠處,看那模樣是在運功恢複元力。
在江寧身側不遠處,青衣人咳嗽的同時,眉心月牙形印記如寶石般閃閃發亮,盯著古戰場那暴動得瘴氣。
“歸元宗的小子!”天狼後裔手撐地麵,站了起來,眼神中露出極為忌憚的神色,但他卻是咬著牙,一字一頓道:“竟然將我傷成這般模樣,小子,我要生吞了你。”
他仔細視察,在確定江寧正處在入定中,青衣人好似被古戰場上空那暴動得瘴氣製衡住,才露出獠牙,怨恨之色奪眶而出,氣喘著,拖著一道血痕走向江寧。
驀然,就在天狼走到江寧身旁,抬起手,使出全身力氣,就要將江寧拍碎的那一瞬,江寧好似感應到了有危險接近,驀地雙眼開闔,江寧雙眼睜開,黑亮的眼珠子瞪著那正欲下手的天狼後裔。
這一幕著實嚇著了天狼後裔,江寧的目光給他的感覺很詭異,一瞬間而已,他好似又回到了被黑箭射中的那一刻,一股冷颼颼的涼意將他全身浸透。
“嗷嗷!”天狼後裔仿若受了驚嚇,驚駭中急速後退,化作一隻駿馬般大的銀白色天狼,赤紅著眼,盯著江寧嗷嗷嚎叫,他很是氣憤,卻隻敢猩紅著眼嚎叫。
江寧睜開眼時,亦是被這人形天狼嚇著了,沒想到這家夥心髒被射穿居然沒死,若是剛才那一巴掌拍下去,不死也要重傷。
江寧慶幸,同時起身,不善的看著那意欲衝上前卻又很是顧忌的妖狼,他的元力和仙靈之氣才恢複一半多一點,被妖狼打斷,自然有火氣。
,狂傲的妖狼被中了那一箭,即便沒死,定然傷勢不輕,如今戰力還剩多少?江寧冷笑,抬起手,對著妖狼一掌打出,妖狼閃避,雖然避開了江寧這一掌,精神缺是萎靡了許多,那一箭給他帶來的傷害著實不小。
“果然是不行了!今日免不了要屠狼。”江寧冷冷開口。
妖狼聞言,全身絨毛豎立,很是憤怒,呲著牙,對著江寧咆哮,奈何如今的他很是虛弱,戰力難存十之一二,況且,江寧還有那將他射傷,令他恐懼的黑箭長弓,他怒吼一聲,憤憤的盯了江寧一眼,縱步一躍,選擇離開。
江寧元力和仙靈之氣還沒有恢複完全,妖狼雖然重傷,可畢竟是二階天狼後裔,實力差距依然巨大,真要動起手來,以他初始第一境初期的實力,即便能利用黑箭將妖狼斬殺,定然不會輕鬆,所以,江寧沒有阻攔妖狼,任由他離去。
“天狼血可是畫符的上品材料,這麼走了多可惜?”一道帶遊戲虐的話語突然傳來,隨著這聲音的傳蕩,妖狼那躍起的身軀仿若遭受重擊,倏地墜落到地上。
緊接著,一個騎紙鶴的青年道人出現在江寧和天狼眼中,這道人正是剛才千丈之外那位,道人輕輕一抬手,一道流光打在妖狼額頭,下一刻,妖狼額頭貼了一張遊曵著古怪符文的黃符。
“吼!”
妖狼很是氣憤,先是被江寧一箭重傷,之後又被這穿著怪異的道人弄了一張符貼在額頭,江寧也就罷了,那黑箭威力絕倫,將他重傷,可是這道人竟敢如此對他,這讓憋了一肚子火的他再也不能忍耐,他吼叫著,不顧傷勢,就要衝上去將那道人嚼碎。
“嗷嗷!”妖狼發出淒慘的的叫喚,他發現他的身體竟然不能動了,這如何不讓他叫喚淒慘?身體不能動,豈不是隻能任人宰殺了嗎?
“中了貧道的定身符還不老實,再唧唧歪歪叫喚,貧道今日開葷,你這小狼雖然血脈不純,卻也勉強算是天狼,烤著吃應該不錯。”
妖狼聽到道人此話,重傷的他差點氣背,暈了過去,堂堂天狼後裔竟然淪落到被人烤著吃,這未免太駭人聽聞。他不敢再叫喚,如今落入人手,這道人很是邪異,他真怕這道人將他烤著吃了。
“這穿著古怪的道人倒是有趣!”江寧觀察著這道人,他對燒烤天狼肉倒是沒什麼興趣,見道人那符篆術法這麼精妙,動了從道人手上將這符篆之術弄到手的心思。
“小子,道爺有那麼英俊瀟灑嗎,你一直盯著我看幹哈?”道人駕著大紙鳥,緩緩飛到妖狼身側,拍了妖狼屁股一把,嚇得妖狼渾身哆嗦,之後對江寧擠了擠眼,說道。
聽聞道人此語,江寧麵色略顯怪異,繼而說道:“在下看道長英姿颯爽,風流倜儻,靈氣逼人,不免多看了些許時刻。”
“你這小子倒是有眼光,待會兒烤天狼賞你一條狼腿。”道人嗬嗬一笑,竟有些沐浴春風的神態。
“小子,與你商量個事如何?”道人有些不懷好意的說道。
江寧看著這好似一切所想均是表現在臉上的道人,心裏暗道;“此人定然說不出什麼好事。”
雖是如此,江寧卻是回答道;“不知道長所說何事?”
“那青衣家夥是你的吧?貧道看上了,你讓與我如何?”道人指著那如死物般立在地上的青衣人,悠悠說道。
“嗯!”江寧皺起了眉頭,這道人好生古怪,青衣人可是從那無盡魔淵中打撈出來的,來曆不知,疑似死而複生的上古大能,這道人難道知曉青衣人來曆?亦或是對青衣人有所圖。
“小子,我看你背著這東西到處跑,很是不便,道爺心地善良,助人為樂,願意為你解決此難題,你有何不願?”道人略顯不耐,有些氣憤的催促。
這家夥臉皮也忒厚了吧,為我解決難題?江寧撇了撇嘴,道:“多謝道長美意,不過此事我說了不算,道長與那位前輩商量如何?”
“嗯?這家夥不是已經死翹翹了嗎?”道人疑惑道,心中卻是嘀咕;“難道剛才走神錯過了些許精彩瞬間?這要是活的可咋整?肯定是剛才分神了。”
道人略一沉吟,繼而暗語道:“活的更好,活血畫符效果更佳。”
道人以特殊的術法將江寧進入古戰場到出了古戰場的所有一切都看在眼裏,不過在中途因為分神去觀察其他地方,沒有看到青衣人複活到江寧一箭射妖狼的那一段。
道人略一思量,又欲開口,卻看到那青衣人轉過頭,一時間四目相對,青衣人瞳孔黯淡無光,卻深邃而浩渺,道人有些驚訝,大眼珠子骨碌碌直轉。
“小子,將我送回去。”青衣人僅僅隻是瞥了一眼道人,之後沉聲對著江寧說道。
與此同時,古戰場上方,那暴動的瘴氣氣勢陡然一變,一股懾人的氣息蕩開,露出了一個裂口,在那裂口處,爆發出陣陣轟鳴。
“有好東西出世。”道人盯著那裂口,目光熱切,回頭瞪了江寧一眼,道:“小子,道爺先去奪寶,你將我的天狼和青衣看好了。”道人說完,駕著紙鳥倏地消失。
隨後傳來他的笑聲:“我二缺道人來也!”
“小子,我們也跟上去!”青衣人咳嗽著,催促江寧。
江寧望向那翻騰著的瘴氣,那地方正是那噴湧死氣的無盡魔淵缺口上空。
“看來那地方將不平靜,確實是出了重大變故!”他並沒有妄動,一抹凝重出現在他臉上,繼而沉聲道:“前輩為何要回去?不如前輩隨我回宗,養好傷勢再作打算。”
“仙武同修之人就這麼點膽量?”青衣人略顯不悅,大聲咳嗽道:“想知道仙武同修之事,就將我送回去。”
“仙武同修!”江寧被戳中了軟肋,仙武同修涉及到他身上那神秘古牌,那古牌很可能是他尋找身份的憑借。
他略一思量,便有了決定,之後,走過去將青衣人背在背上,朝著古戰場那無盡魔淵缺口處走去。
陰暗籠罩,死氣環繞的古戰場,那江寧將青衣人以遁術移出的無盡魔淵的缺口處,死氣濃鬱至極,有三層左右已經化為泛黃而黏稠的死水,缺口下方的深淵,死水如汪洋,時而升起,時而落下,透露出攝人心魄的氣息。
動蕩的缺口上方,不知多高的虛空中,死氣稀薄了許多,此時此刻,數道看不清模樣的虛影隱匿著,皆是注視著下方缺口處起起落落的死水潮。
“無盡魔淵下到底有什麼,為何頻頻暴動?”一道略感滄桑的聲音傳出,回蕩在這虛無高空。
“此地被稱為神州六大絕地之一,自有其玄妙,我族在這古戰場內,與之毗鄰,族中諸多先輩以生命為代價,卻始終摸不透其奧妙。”又是一道滄桑的聲音響起,在這虛無高中久久回蕩。
“或許走出古戰場,走出天蒼域的契機就真的在那無盡魔淵中!”這是一個老者的聲音,話語中略有疲憊,顯示出說話之人很是蒼老。
“千年前一戰,我族損失慘重,傳聞那一站之後,那天蒼域的穆桑曾進入過無盡魔淵,並且活著回來,而且還從中帶出了能使人走出天蒼域的重寶!”
“此人該死,我等不能出去,天蒼域王者實力之人不能進入古戰場,不過這限製就要不複存在了,到時本王定將那穆桑撕碎。”這些陰暗虛空中的虛影頓時憤憤,話語激昂,提到穆桑,他們皆是失去了從容,嚷嚷著不久之後怎樣將穆桑斬殺。
而此時,虛空下,死氣濃鬱的無盡魔淵缺口四周,一道道人影在接近那暴動的深淵缺口。
嗚嗚!
在那缺口不遠處,一群修者腳踩一片片巨大的樹葉,急速飛來,這些修者大概有二十來人,衣著一樣,他們腳下的巨大樹葉組成一個陣法,將死氣排除在外,一路呼嘯而來。
另一方,一個道人駕馭著紙鳥,速度奇快,一瞬千裏,倏地就到了深淵缺口處。這道人正是那自號“二缺”的道人。他盯著那漣漪跌宕的死水缺口,皺眉道:“這地方真他媽詭異,等道爺籌齊了畫符的材料就離去,道爺可不想變成一具骷髏。”
嗤嗤!
一道道亮晃的劍光閃過,一群白衣人頭頂一把元力巨劍緩緩走來,這是一種罕見的聯合戰技,這些人合力,以元力凝聚成劍,在那元力巨劍劍光範圍內,死氣皆不能近。
與此同時,四方皆有身影竄出,這些人,無論是哪一個種族,皆是被那無盡魔淵的缺口暴動吸引而來。
幾個呼吸的時間,此地聚齊了數萬各族修者,這些修者除了那元力巨劍下的眾人與那駕馭巨大樹葉而來的二十來人,餘者皆是古戰場內異族,他們三五成群,形貌各異。
“古劍山莊和千葉宗之人竟然進了古戰場!”那些零零散散,形貌各異的異族修者中,有人皺眉,繼而怒目道:“這古戰場內乃我族之地,你等人族速速退去。”有人這樣說,頓時數萬異族附和,那無盡魔淵缺口的異狀顯然是有重寶出世的征兆,這些人怎能容忍重寶落入人族之手!
“哼!這裏是古戰場邊緣,不在千年前簽訂的限製之內。”妖氣肆虐中,一頭牤牛咆哮,下一刻,牤牛那碩大的身軀在眾人眼前化作一個胖嘟嘟的大漢,緊隨在大漢身後,一隻隻眼珠子赤紅,顏色各異的妖狼和一頭頭蠻牛奔騰而來。在那些妖狼中,其中一隻正是那被二缺道人貼了定身符的天狼後裔,他此時氣息依舊孱弱,額頭上的定身符已經被取下。
那些異族想要出口反駁,見大漢吞吐著妖氣,眼神不善,和大漢身後那略顯浩蕩之勢的妖族,頓時退卻,不敢再言。
二缺道人看著此地一下子聚集了這麼多修者,有妖族,有異族,還有人族仙道和武道修者,頓時興奮不已。
“你們就爭吧,這下道爺可以收集不少畫符材料了,特別是那些異族小子,這些家夥在仙族大地可不多見。”道人暗自算量著,眼睛掃視那些修者,驟然,他目光一凝,那被他貼了定身符的天狼後裔竟然混在那些妖狼當中。
“怎麼回事,道爺的定身符可是用我寶貴的仙血畫的,竟然被那隻剩半條命的狼崽子破了!”道人感覺麵子上有些掛不住了,他麵色一變,提高了嗓門道:“那狼崽子,還不快回到道爺身邊,被道爺貼了標簽,就是道爺之物,怎還亂跑?”
江寧背著青衣人在眾修者之後,皺著眉頭,聽到這麼一個熟悉的大嗓門,抬眼看去,恰好看到道人趾高氣昂的對著妖群大叫,不禁暗罵:“這家夥作死啊,沒看到那些個蠻牛和妖狼氣焰正盛嗎?
他略一閃身,隱匿在修者群中,盡量往前擠去,這是青衣人要求的,若非如此,在這種情況下,他定然選擇遠離那道人。
吼!
果不其然,道人一語激起了天狼後裔的怒火,隨著天狼後裔一聲吼叫,所有蠻牛和妖狼皆是怪叫而起,腳踢大地,仰頭怒目,瞪著那道人,隻等天狼後裔信號一出,就會奔上前去叫道人碾碎。
那牤牛大漢聽聞道人如此說辭,再看到天狼的反應,頓時明白了,那道人就是用一張詭異的黃符將天狼定住之人,那詭異的黃符可是費了他不少心思才揭下。
“此人,不簡單!”土黃色的眼珠子轉動,看著紙鳥上的道人,牤牛大漢暗自喃語
“咦!你這狼崽子真不乖,受了傷還到處亂跑,都瞪著道爺作甚,再瞪,道爺把你們全部烤了,放血畫符!”道人亦是怒目,這樣出口。
什麼?這家夥瘋了吧,竟然敢這樣說,妖族勢力在天蒼域何其龐大,不說那萬妖林,就是此地的牤牛妖,那可是二階巔峰,比之天狼後裔還要厲害的角色,曾經一腳踢碎一座三丈高的山峰,那天狼後裔雖說血脈還不純,卻是實實在在的天狼血脈,比之牤牛也差不了多少,這道人簡直就是在作死啊。”所有人都幸災樂禍的看著道人,知曉那牤牛妖和天狼後裔底細的修者更是看死人一般的看著道人。
“怎麼,你們這是作甚,想要被道爺一個個烤著吃,放血畫符嗎?道爺多年沒有開葷,一開葷,什麼都吃!”道人隨意的說道,完全不顧妖群中牤牛和天狼的神色。
“這家夥是不是腦袋壞了?看他那怪異的穿著,應該是個瘋子!”很多修者嘲笑,完全沒有將道人的話當真,一些修者卻是皺起眉頭,道人此話觸犯了他們的腦神經。
江寧卻是額頭冒冷汗,這位仁兄也忒凶猛了,竟然連吃人這種話都說得出。他慢慢的往前擠,實在是不想再與這位有何瓜葛。
然而,事與願違,江寧正挪動腳步,眼尖的道人騎著紙鳥,掃視著下方眾修,看到江寧背著青衣在修者群中小心翼翼的往前擠,他頓時一喜,朝著江寧招手道:“小子,你竟然將我的青衣帶來了,正好道爺也懶得回去取,上來與道爺一道,你我並肩作戰,取得重寶,五五分成。”
道人說著,手一抬,不知從什麼地方拿出一張符文密布的黃紙符,他雙手靈巧,刷刷幾下將黃符折成一隻與他坐下那隻相差無幾的紙鳥,然後對著紙鳥輕輕一吹,那紙鳥瞬間變大,扇著翅膀朝江寧飛來。
“這該死的混蛋,作死還要拉著我。”江寧暗罵,卻在青衣人示意下縱身跳上了紙鳥,紙鳥載著江寧,呼吸間飛到與道人同高的位置,與道人並排立於虛空。
“這符篆之術甚是詭異,妙用無窮,若是能學到手······”江寧將青衣人放下,心裏喃喃。
下方眾修中很多人驚歎:“仙族術法竟是這般玄妙!”有人感歎,有人卻是不屑道:“雕蟲小技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