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無話,第二天一早,趁著天還沒亮,李瑾從草庵裏找到鋤頭和鐵鏟,找了個偏僻地方,挖了個坑將王道人的屍身埋了。雖說是一個殺人放火的凶徒,但是既然已經償命了,得到了應有的懲罰,就不該再讓他曝屍荒野。將王道人的屍身埋了,天色開始放明,李瑾抬眼觀望這座高嶺。
果然好座高嶺,但見:高山峻嶺,峭壁懸崖。石角棱層侵鬥柄,樹梢仿佛接雲霄。煙嵐堆裏,時聞幽鳥閑啼;翡翠陰中,每聽哀岩下驚張獵戶。好似峨嵋山頂過,渾如大庾嶺頭行。
看到這險峻的高嶺,又想起了妖道的名號和沈睿這少年,李瑾頓時明了自己身處何地了。想來這就是原著中武鬆血濺鴛鴦樓之後扮成頭陀趕往青州二龍山時途徑的蜈蚣嶺了。王道人就是武鬆拿來祭刀的妖道了,沈睿這倒黴孩子也是被武鬆一刀砍了,連個名字都沒報,就領了盒飯。
此時天色大亮,一輪紅日從東方升起,雨後的山間空氣清新異常。看著漸漸升起的朝陽,李瑾深吸一口氣,隨即吐出。連日來憋悶的心情終於開闊了不少。
李瑾原本並不想與施恩起衝突,隻是施恩非要找李瑾的麻煩,李瑾也就隻能將他送下地獄了。至於管營、差撥、王道人,原本就死有餘辜,李瑾自從出東京一來胸中一直憋著一口氣無處發,這些人正好撞到他的刀口上來,自然無有幸免之理。
為今之計,李瑾隻有先返回東京,再圖將來。如今已經是五月了,到了六月中旬,就是原本林衝被陷害刺配到滄州的時候,如今加入了自己這個未知因素,不知道事情會出怎樣的變化,李瑾心中實在為這個仁厚的兄長擔憂,所以要趕緊趕回東京。隻是如今自己的官司發了,一路上隻怕到處都是畫影圖形捉拿自己的公人,隻有饒一個大圈再回東京了。隻盼這一段時間不會出什麼意外。
好在李瑾出東京的時候交代過魯智深,當時聞煥章也在場,到了孟州之後又托王虎、程豹給魯智深帶了書信,有這兩人照料林衝,想來不會出什麼大亂子。
一番思索,紅日已經完全躍出了山頭,看時辰已經是辰時了,李瑾隨即收拾心情,提上工具回轉草庵。到了庵前,沈睿這小子已經起來了,正在庵前焦急地轉圈。看到李瑾的身影,沈睿長出了一口氣,趕緊欣喜地迎上來,接過李瑾手上的工具,說道:“大哥,你去哪了?”
“去將那妖道的屍首埋了,咱們今日就走,總不好將他的屍身留在人家的墳庵內。”李瑾解釋了一句。想到他剛才著急的樣子,接著說道:“你放心吧,我既然答應了要帶著你,又讓你叫我大哥,除非是你自己要走,否則我是不會丟下你的。”
“嗯,我相信大哥。”聽了李瑾的保證,這小子明顯鬆了口氣。
“好了,去收拾收拾,咱們吃點東西,馬上趕路。”李瑾摸了摸沈睿的頭。李瑾身長六尺三(一米九五),沈睿這小子才十四歲不到,身體還沒長開,這一下倒是真像長兄在安慰幼弟。沈睿隨即跑進了草庵,準備吃食去了。
吃過早飯,兩人收拾了一下,下了蜈蚣嶺。李瑾背著包裹,手中提著一把劍,沈睿也是同樣的打扮。兩人手中的劍,自然是王道人的雙劍了。
王道人這一對寶劍倒是極為不錯,在李瑾看來已經比自己從前用的劍好太多了,比廣惠的雪花镔鐵戒刀也差不到哪去。也是,在原著中,王道人可是仗著這一對寶劍和武鬆手中的戒刀鬥了十幾回合,最後是因為武藝不及武鬆才被斬去項上人頭,李瑾手中正缺趁手的武器,自然笑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