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誌氣急,舞槍打馬,就要上前,李瑾眼疾手快,一把拉住楊誌,說道:“製使不可魯莽。”安撫住怒發衝冠的楊誌之後,李瑾才大聲對張清說道:“張虎騎領著軍馬,這是要往哪裏去?”
“哼!明知故問,某家自是要去擒拿爾等!”雖然己方處於劣勢,但是過往的驕傲卻是讓張清輸人不輸陣。
“明人不說暗話,日前水泊一戰,你我算是平分秋色,如今董平受擒,業已歸順我山寨,虎騎一人獨木難支,領著這一群殘兵敗將,若說是還要與我等見個高低,隻怕是討不到好處去。若是再次喪師,免不了要受到上官刁難吧。”
李瑾所說,卻正是張清擔心的。他此行本就隻是出於私人情義,沒領到上官鈞命。此時回博州,憑著往日的關係,尚可遮掩過去,隻是如今距他離開博州已經有不短的時日了,若是再不回歸,隻怕龔旺遮掩不住,到時不光自己,連丁得孫、龔旺二將都要受到牽連,難逃軍法。看今天這個陣仗,要是當真拚殺起來,憑著自己與丁得孫,再加上鄆州的這群殘兵敗將,絕無獲勝之理。
心中雖然有這番計較,張清麵上卻是絲毫不動聲色,隻是說道:“身為朝廷命官,董平如何且不必說,不過剿賊乃是某家份內之事,便是失手,不過一死而已,又有何足道哉!”
“虎騎好膽色!”李瑾讚了一句,接著說道:“不過,我與虎騎也算有緣,對虎騎的為人也是佩服。說起來,我梁山與博州乃是井水不犯河水,你此來也不過是出於私誼,受人之托忠人之事而已。董平已是我山寨的人了,這樣吧,我們也不必打生打死,隻當沒有見過,我梁山也不為難你,虎騎和丁將軍自回博州去,如何?”
張清沒有說話,隻是深思了一會兒,又轉頭和身邊的丁得孫小聲商量了起來。李瑾也不催促,看二人商議了半晌,似有了決定,才開口問道:“虎騎考慮得如何了?”
張清轉頭看向李瑾,說道:“如今我也是勢成騎虎了,既然寨主願意高抬貴手,張清無有不應之理。也罷,就照你所說的,不過,我有一個條件。”張清倒是光明磊落,沒有絲毫的遮掩,直接將自己如今的尷尬處境說了出來。
楊誌卻是怒聲道:“我家寨主大度,願意放你一條生路,你這廝卻怎麼如此不識好歹?還敢大言不慚地要提什麼條件?寨主不必與他多費口舌,看我上前擒此狂徒!”
李瑾隻好再次拉住楊誌,說道:“哥哥不必動怒,且先聽聽也無妨。”說完,李瑾對張清道:“虎騎有什麼條件,但請直言,隻要是力所能及之事,李瑾絕不推辭。”
張清麵不改色,隻是說道:“此事於我而言,自然是千難萬難,於寨主來說,卻不過是舉手之勞而已。”停頓片刻,他接著說道:“但請寨主放了鄆州這一幹兵丁,若是寨主同意,你我兩家各走各路,相安無事,若是寨主不許,那張清也就隻好來個魚死網破了。”
橫豎此次下山已有了不少的收獲,鄆州這數千兵丁倒也不急於一時,與張清有了這一次的情麵,日後再見,也好說話,有這一番思慮,李瑾便道:“虎騎愛兵如子,我李瑾也不是不近人情之輩,既是如此,就依虎騎,隻是我也有一點要求,還要虎騎答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