異能警察(1 / 3)

二零零七年,紐約。

精神逐漸凝聚。

我把眼光集中在水晶球奇異的天地裏。

坐在台子另一邊的豔麗婦人,遵照我的指示,和我同樣地全神貫注在水晶球內。

全身毛管忽然地聳立起來,我知道今次又奏效了。

水晶球內色光齊滅,一些模糊的景象飛快地閃過。

我沉沉地道:“你看見嗎?”

豔婦茫然道:“什麼也看不見!”

早知道舊當然的答案,像我這類擁有第六靈感的異人,世上真是寥寥可數。而且,假設對方真有超自然的感官,又那用來光顧我這個水晶球術士。

我道:“我看見一個穿筆挺西裝、禿頭蓄須約四十歲的家夥,坐在一個泳池旁邊……”

豔婦叫了起來道:“是他了,我丈夫貝樂,從來不遊泳,但卻愛看比基尼女郎。”

我繼續看進水晶球內道:“等一等,等一等,是了,有個身材惹火的三點式女郎來到他身旁,俯下,噢!親吻起來。”

豔婦霍地站了起來,雙手撐著台麵,向前俯來,脹紅著臉叫道:“她是什麼樣子的,快告訴我。”

她這樣向前俯來,低胸衣下奇景畢露,我雖然身具異術,但其他各方麵每一寸都是一個正常男人所擁有的東西,那能源在受刺激,心神一分,精神鬆弛下來,水晶球內景象消去,回複水晶的常態。

我歎了一口氣,眼光不甘心地從她的胸脯移往她豔光四射但卻氣得脹紅的俏臉道:“早囑咐你不要激動,一使我分神便不靈光了,你知道嗎?”

女性的敏銳使她察覺到我眼落何方,下意識地把胸口拉了拉,坐了下來焦急地道:“通天士先生,請你繼續看下去,我願付雙倍價錢。”

我立時精神大振,道:“如果我能告訴你那三點式女郎的樣貌,你真的肯付雙倍?”

豔婦咬著嘴唇,肯定地道:“一定。”

我道:“棕色短發,約二十六、七歲的年紀,非常美麗和惹火,噢!她的左麵頰處……眼角下有一點非常可愛的美人痣……”

豔婦怒叫道:“果然是那婊子。”一手丟下四百大元,怒氣衝衝推門而去。

我拿銀紙,滿足地歎了一口氣,一股倦意襲上腦際。看水晶球確是極為損耗心力的一件事,所以我每天最多隻能看四個客,還不是每趟都靈光,精神陷於低潮時,有時個多月也不敢接客,使我的經濟時常徘徊於破產的邊緣。有趣的拜訪

正要收拾時,門鈴響起。

我心下大奇,拉門一看。

一個四十來歲、身材瘦削、看來土裏土氣的男子,站在門前。

他伸出手道:“通天士先生,我是李察,特地來詢問前程。”

我斷然道:“對不起,今天關門了,想要看的話,倒可給你預約一個時間。”

李察露出了一絲不易覺察的笑意,淡淡道:“假設有一單大生意,不知通天士先生有沒有興趣?”

我留意到他眼神充足,靈活變動,顯示他是機警多智的人,而且我的第六靈感告訴我,這個人並沒有惡意。

我裝作毫不在乎地道:“那要看你提出的生意,大到那一個程度。”

李察道:“一千塊美金,隻要你把幾個人認出來。”

我壓住心中的興奮道:“一千塊我還不看在眼裏。”

李察道:“五千塊!”

我整個人彈了一下,這是否一個傻子,一下子由一千塊加至五千塊,那夠我幾個月使用了。

李察從我身邊走進細小的辦公室內,大模斯樣在椅子坐了下來。

我由主動變成被動,在他對麵坐了下來。

李察直望進我的眼裏道:“你是否當我是個傻瓜?”

我望了他好一會,運用精神力量對他的心靈展開探索,這是我的特長,沒有人能把真正的意圖對我隱瞞。

他的心靈守得很緊,顯示他是那類經常要保守秘密的人,可是法力高強的我依然探測到一點消息。

我疲倦地道:“你不是傻瓜,而是個警察,不是來查牌的,而是個出得起錢求我的傻警察。”

李察渾身一震道:“莎菲沒有說錯,你果然有些門道。告訴我,假設我要殺你能否感應到?”

我衝口道:“當然知道,每逢這類極端的情緒,是最易被察覺的。”

李察臉現喜色道:“好了,假設在一間酒吧內的數百人中,有幾個是想殺人的凶手,你可否把他們認出來?”

我猶豫了片刻,想起了五千大元,咬牙道:“當然可以。”血腥酒吧

車子在酒吧前停了下來。

李察在我身旁低聲道:“積臣、巴比和夢露三人陪你進去,你要在一踏進酒吧後,以最快的速度把對方認出來,再告訴他們,明白嗎?”

我沉聲道:“你說過先付一半的。”

李察歎道:“希望你的第六靈感和你貪錢的人同樣強烈,否則恐怕你沒有機會收其餘那一半了。”

我接過他遞過來的花花綠綠的鈔票,一顆心登時活躍起來,看看身旁美豔如花的女警夢露,暗忖倒不在乎和她共同享用其中的一部分。

夢露推門下車,毫不起勁向我招呼道:“大術士,請下車吧。”語氣帶著三分不屑。

我心中有氣,不過看在五千大元分上,強忍過去,隨著下車。

坐在司機位和前座的積臣和巴比兩人跟著下車。

巴比是個矮壯精悍的小子,黑人積臣則身材高大,像頭大猩猩。兩人走在一起,一大一小,相映成趣。

夢露把手穿進我的臂彎,警告道:“不要起歪心,是老板吩咐我們要扮一對情侶。”

積臣在我倆身後插嘴道:“我也不明白老板為何會信你這個混飯吃的江湖術士?假設騙我,我會把你撕開兩邊。”

我氣得幾乎跳起來。

矮個子巴比道:“你有更好方法嗎?我們兩個星期內已死了二十四個兄弟。”

我嚇得麵色發青,李察隻告訴我到酒吧內把一個個想殺人的凶手認出來,從沒有說過二十四個警察已被殺死。

五個人臥在血泊裏

酒吧內裝滿了人味、煙氣和酒氣。

二千來方尺的空間內,至少聚了七百多人,舞池上男男女女不住在扭動。

燈光忽明忽暗,激光在場內掃射。

我極少在這些地方流連,一進來立時頭暈腦袋,不辨東西,更不要說去把“心存殺意”的凶手認出來。

夢露把我拖著,硬擠到酒吧旁。積臣和巴比不知轉到那裏去了。現在要我把他兩人認出來已是難比登天了,遑論去找隻是內心存有殺意的人。

夢露在我耳邊道:“快看!再遲便沒有機會了。”

我道:“凶徒會溜走嗎?”

夢露冷冷道:“不!是我們已被殺個幹淨了,快看!”

我嚇了一跳,一顆心卜卜跳動,真想棄錢而逃,又記起了積臣的威嚇,虛應故事的四周張望;七百多人談著、叫著、跳著,我真的從未曾有過這種認人經驗。

我猶豫地道:“會不會是你們弄錯了。”

夢露臉色一寒道:“不會,我們有很準確的情報,‘快活教’的人準備好了在這次例行檢查向我們三人下手,當然,現在包括了你在內,你是新入行的警察,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