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骨肉相連的滋味嗎？她痛了三天，我也痛了三天。看著那腸子一截又一截的爛掉，想要喝水，結果會更疼。這些都不算什麼，最痛苦的，最能夠讓她死心的就是你不相信她。三年的陪伴，你就是不相信她！”
天啟帝道：“當年，終究是朕做錯了，若朕問上一句，也不至於……”
公孫朔跪下，磕頭。“還請父皇準許兒臣帶母妃回瀘州，兒臣樂意守在瀘州，一輩子不回汴京。前提是，他們不要逼兒臣太甚。”
“不許！”天啟帝道：“那是你母妃，也是朕念著的人，要是跟著你去了，你讓朕，你讓朕怎麼辦？”
公孫朔道：“還請陛下允準。”
“來人啊，晉王公孫朔以下犯上，拖下去杖責四十，以儆效尤！”
天啟帝不想要看到公孫朔，尤其是不想看到公孫朔眼裏的涼薄。
他自認為自己沒有對不起公孫朔的，哪怕是榮妃，他也沒有對不起。
隻是聽到外頭傳來的板子聲，他問李德全。“晉王他怎麼沒有聲音？”
以往他隻要是罰其他皇子，必然是哭的不能自已，即便不是哭，也是嚎叫不已。
晉王是他最小的孩子，他怎麼會一聲不吭的？
李德全道：“老奴去看看。”
結果李德全就看到公孫朔趴在長凳上，月白色的衣裳已經被打開裂，那鮮紅的一片染紅了李德全的眼眸。
宮裏麵他杖斃看得多了，也看到人表情看得多了。
可偏偏他趴在那裏，麵無表情，要不是身上的傷口還在滲著血，李德全興許以為公孫朔是不會疼的一類人。
他吩咐了行刑的人，道：“你們悠著點，別打壞了這位爺啊。”
公孫朔道：“李公公，你等等。”
“晉王殿下，有什麼事情？”
“李公公，你告訴我父皇。就是我今日死在這德化宮，我也要帶母妃的信物回去。我要她榮歸故裏。”
“你，哎。殿下，您又是何必呢？”
李德全進了裏間，道：“陛下，晉王殿下他……”
“怎麼了？”
李德全聽到了以往從容的皇上言語間竟然帶著一絲顫抖，他背對著李德全，不願意麵對場麵。
“晉王殿下說了，他就算是死也要帶榮妃娘娘的信物回去。”
“給朕狠狠的打！”天啟帝道：“整個天下到底還是朕做主的！”
他眼神中迸射出一絲恨意。“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他也是我的兒子。隻有朕命令他的份！”
“皇上，不能再打了。”李德全跪下道：“晉王殿下穿的本來就單薄，奴才去看的時候，已經鮮血流了一地。難道您真的想要榮妃娘娘留下的唯一骨血就這麼死在德化宮嗎？”
“你連朕的話都不聽了嗎？”
天啟帝道：“那這樣，他欠下的板子，有你替了。”
“老奴，老奴領旨。”李德全道：“隻是老奴勸陛下一句，榮妃娘娘已經沒了，您不能讓活著的人在傷心了啊。”
“滾，給朕滾出去！”
他如今是九五之尊，怎麼會聽一個太監胡說呢！
“榮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