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最後一桌客人,已經是晚上10:30了。樓反宇一邊規整廚房,一邊跟秦風聊著天。
“上海過年有意思嗎?”
“哪過年都一樣。現在不讓放鞭炮了,特沒勁。而且城市化程度越高,民俗的東西越少。”
馬力進了廚房,把碗、碟、筷子放到水槽裏。“我們這裏過年放孔明燈,還有關帝迅遊。要不你別回去了。”說完,拿著抹布又出去了。
“別聽馬力的,回去陪陪老人,你這出來多長時間了?”
“這些年倒是一直在上海圈著。這次時間算是長的了。不過,在上海也是我自己住,也說不上多長時間去見兩位老人家。”
“前幾天陪你選的海貨寄到了沒?”
“都吃上了,按你教的烹飪方法,老兩口讚不絕口。”
“有機會帶二老來玩。”
“他們比我還宅,就是不願意離開上海。有機會吧!”
“明天不能送你了!”
“哥們之間還這麼客氣。就是回去吃不上你的海鮮炒飯,覺得很失落。”
“你要是能包機,我給你專門送去。”
“豈敢勞煩大駕。要不是奇紀不放人,我真的想讓你跟我一起回去。”
“上海啊!黃浦江,東方明珠,南京路,蟹黃包,醉泥螺,的確是個好地方。不過,大城市我是呆夠了。將來養老,就得像這樣安靜點的地方,適合我。”
奇紀站在廚房的門口,聽見樓反宇這麼說,臉上露出竊喜的笑容。
“老板,你站廚房門口傻笑什麼,趕緊去招呼客人!”
樓反宇扭頭看向廚房的門口,透過門簾的縫隙看見奇紀轉身走開,會心地笑了。秦風像是一切盡在掌握似地,也笑了。樓反宇轉過頭審視著秦風,秦風聳了下肩膀,裝作此事與我無關地表情。
馬力把粉色的單子遞給樓反宇,“樓哥,兩份烤黃翅魚。”
樓反宇看了看單子,然後把單子插進牆上的釘子。
李剛跟朋友已經喝光了兩瓶啤酒。鹿鳴又開了兩瓶,順手把空瓶子收走。馬力把兩份烤黃翅魚放到吧台上。
“小馬哥,要不要一起喝點?”李剛熱情地問。
“廚房還有活,下次!”
奇紀坐在吧台裏對著賬單。
“奇老板,我說話算話,帶哥們來捧場。”
奇紀抬頭,衝著李剛笑著說,“李老板,夠意思。”
“別叫我老板,我這都快混成要飯的了。”
“遇到什麼難事了?”
“他臉上的傷,不是工作時候騎摩托摔的嗎,當時老板說好付醫藥費,又反悔。醫藥費是他跟同事借的,這不年底都催他還錢。”
“你也借他錢了?”
“我的錢好說。要不你跟家裏要點,先撐過這次,慢慢掙回來,再還給家裏。”
“我都兩年沒跟家裏聯係了,一聯係就要錢,也說不過去。再說我還……算了,不提了。”
“你找多少年了?”
“有十來年了吧?”
“你妹妹丟的時候幾歲?”
“8歲,比我小4歲。”
“你今年是26,十年前也就是16歲唄,真不容易!”
“當時,聽到外地打工回村的人說,在廣東見到一個長得像的。我就留了封信偷偷跑了出來。結果被騙了。我也沒臉回去,就發誓等找到再回。誰知道,一晃十年過去了。”李剛拿起啤酒,咕咚咕咚喝了幾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