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呢。”旁邊的丫頭附和,“對了,蔡姨娘讓奴婢給夫人傳話,現在這麼重要的時刻,她也還在風口浪尖上,就不親自過來給夫人請安了,讓奴婢給夫人帶個好。”
“心領了!”岑風欣一臉諷刺,“當初想到我房中拜會的人多得數都數不清,我挑中快要失寵的她。如今的人就是這樣,過河拆橋的多,雪中送炭的少。”
“二夫人說什麼話呢,什麼過河拆橋,今兒個我可是給夫人雪中送炭來的。”外麵說笑著走進一位夫人,三十多歲的年紀,合體的紅褐色緞麵襖子,雲鬢梳得十分整齊,頭上戴了朱釵金簪,顯得十分喜慶。
岑風欣抬眸看了她一眼,倒有些訝異:“你怎麼親自跑到我屋裏來了,不是說不方便麼?”
蔡姨娘笑道:“老太太剛才讓侯府派人來請東府的幾位過去準備晚上喝喜酒呢,所以我就跟她老人家討了這差事,親自過來了不是?”
岑風欣沒好氣地看著她:“感情到我這裏坐坐還折煞你了不成,要找這個瞞那個的,若是每次都這麼繁瑣,便不要來了罷,咱們兩個府離得這麼遠,蔡姨娘來一趟也不方便。”
“瞧二夫人這話說的,倒叫人無地自容了。”蔡姨娘被一頓搶白,居然依然可以笑嘻嘻不怒不惱。
不說別的,單憑這厚臉皮的功夫,她數第二,這世上恐怕就沒人敢數第一了。
岑風欣倒也一下說不出什麼諷刺的話了,這幾日她心情不好,而她認識蔡姨娘年數長,又時常一起合作,自然知道她的性格。
蔡姨娘這個人,如果有事要求你,要用你,她是斷然不會跟你翻臉的。
說白了,這個人就是個笑麵虎,早年岑風欣得罪過的人,分明是她們二人一起處理的,可那些人偏偏就是隻恨她一個,而並不記恨蔡姨娘。
“行吧,隨你走一趟。”岑風欣雖然依然是沒好氣,不過諷刺的話,終究還是說不出口了。
“二夫人,去叫上二老爺一同過來吧。”蔡姨娘提醒她。
岑風欣冷笑一聲:“如今他日日在那狐狸精房中呢,哪裏還記得他有個結發原配的妻子?”
蔡姨娘看看房中的丫頭都還離得遠,不由低頭壓低聲音:“二夫人難道就由著他們去麼?”
“做夢!”岑風欣拍了桌子。
蔡姨娘嚇了一跳,卻聽她緩了一下語氣卻道:“不由著又如何,男人的心都已經不在我身上了,這是怎麼拉都拉不回來的,不認命不行。”
蔡姨娘的眼神變得深邃起來,在她眼中,岑風欣從來不是一個會認命的人,不然太學士府傳說中的冤魂又是怎麼回事呢?
東府這邊二人正在互相猜測對方的心事,侯府這裏卻是忙得熱火朝天。
北宮馥已經穿好了嫁衣,又梳好了頭,一切複雜的程序都走完了以後,她才鬆了口氣。
如果人生再有機會,她絕對不要選擇再嫁人。
而且嫁人的明明不是她……
算了,做戲總要做全套的。
想到這裏,她看著銅鏡中的自己,巧笑倩兮,美目盼兮,特別是在鳳冠的映襯之下,顯得格外嬌媚動人。
“二小姐真的好美啊。”如雪忍不住在一旁稱讚。
北宮馥笑道:“如雪,這次沒讓你當陪嫁丫頭跟我嫁到端王府去,你不會不高興吧?”
如雪忙搖頭:“我知道小姐有自己的考量,總是小姐是肯定不會不管我的,是不是?”
“算你這個丫頭還不笨。”北宮馥敲敲她的腦袋,“如果不管你啊,早就讓二夫人把你帶走了。”
“我就說嘛。”如雪雀躍起來,她對這位小姐是十分信任的,所以捎帶的,連她信任的人,交好的人,也會十分信任。
這是如雪的弱點,她沒有太多的學識,也沒有太多的心機,所以很多事情,還是不方便告訴她知道。
如雪一走,月恨水就從外麵窗戶跳了進來,手中還抱著一個人形包裹。
“師父你總算來了,急死我了。”北宮馥隻有在月恨水麵前才會露出她真正的情緒。
“放心,我已經給她喝了聆聽符的符水,待會她會完全聽著指揮走,不過效果隻能持續到晚上他們洞房花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