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宮馥愣了一下:“隻是臣女還要照料麥麩草。”

“放心吧,本宮已經跟母後打過招呼了,為了她的孫子,借你一日半日母後不會怪你的。”

原來如此,是有備而來啊。

北宮馥笑得越發謙卑恭敬,跟在太子身後,在鳳儀殿門口坐了轎子,前往東宮而去。

離開之前,她看著鳳儀殿門口的積雪,不由有些懷疑。

這鳳儀殿的宮人是膽子太大了還是真的太懶了,皇後娘娘要過的路,積雪怎麼也掃除?

“母後喜歡雪,最喜歡踏雪而過,所以她不許別人把雪掃了,這是鳳儀殿這麼多年的規矩,郡主以後日子長了,也就見慣不怪了。”太子似是看出她心中的疑惑,趕緊在後麵解釋。

“哦,原來如此。”北宮馥了然地點點頭,轉身上了轎子。

皇後愛雪,這是鳳儀殿人人知道的秘密,而她為什麼愛雪,卻很多人都不知道。

北宮馥想到這裏,嘴角勾起一絲笑意,放下轎簾子,跟著太子的轎子很快到了東宮。

大潤規矩,凡是皇子超過十五歲都會送出宮去,並且會擁有自己的府邸,隻有太子除外。

太子是要當皇帝的人,這輩子都會住在皇宮之中,所以他就不用搬了,住在東宮就行,將來當了皇帝直接登基,搬到政和殿就可以了。

這是祖宗的規矩,六百年來一直如此。

北宮馥下了轎子,跟著太子進了東宮,過路的宮女太監紛紛行禮,太子亦好脾氣地揮揮手,讓他們免禮,很快,就到了太子妃的住所。

屋內,太子妃躺在床上,氣色還算不錯,隻是似乎有些慵懶的樣子,一見到太子就要起來行禮。

“愛妃不用多禮了,身子要緊,本宮特地帶慧敏郡主來看你。”

太子妃今年十八歲,嫁給太子已經有兩年多了,肚子卻是一直沒有動靜,這一胎也是好不容易有了,所以自然格外小心些。

“臣女見過太子妃娘娘!”北宮馥上前行禮。

太子妃看著她微笑:“不必多禮了,這段日子你一直幫著母後照顧麥麩草,真是辛苦你了。”

北宮馥和太子妃並沒有太多交集,唯一的一次,應該就是半個月前的冬至節壽宴上,遠遠地看過一眼罷了。

此刻離得近,她才能仔細打量太子妃。

不過十八歲的年紀,此刻她脂粉未施躺在床上,膚色還算得上白皙,皮質細膩,柳眉鳳眼,不能說傾國傾城,卻也是端莊秀麗。

“為皇後娘娘辦事,本來就是臣女應盡的職責。”北宮馥上前將一方絲帕,“太子殿下說太子妃最近胎兒有異動,請太子妃先讓臣女號脈。”

太子妃點點頭,伸出了手,北宮馥將帕子蓋在她的手腕上,專心號起了脈。

算起來,太子妃的脈象平穩,胎兒似乎也算健康,根本稱不上胎兒不穩,最多就是可能胎心弱了一些。

北宮馥又幫太子妃檢查了一下胎兒的大小,胎兒還不到三個月,而在當日壽誕之上她並沒有昭告天下,隻等壽宴之後才宣布,可見還是十分小心的。

“胎兒略偏小了一些,不過隻要增加些營養,應該是沒有太大問題。”北宮馥下了定論。

“這就是問題了。”太子妃歎口氣,“我如今吃什麼都吐,孩子根本吃不到東西,剛進了喉嚨就吐了出來。”

北宮馥想了想:“太醫應該有開止吐劑給太子妃吧?”

太子妃歎口氣:“吃了也一起吐了。”

太子在一旁有些怒意:“那些個庸醫,也不知道開了什麼東西給愛妃,一點效果都沒有。”

北宮馥笑笑:“我能看看藥方麼?”

太子點點頭,很快有人拿了過來。

北宮馥研究了一下藥方,見果然是普通的止吐劑,隻是藥味道比較澀,估計不容易下喉,所以還沒喝進去就又吐了。

“最近娘娘口味如何?”北宮馥問了一句。

“受不得油煙味,喜歡吃些清淡口味的,尤其愛吃些水果。”

北宮馥點點頭:“那臣女再給娘娘開一付清甜口味的止吐劑,娘娘先試試效果如何再看。”

說罷,她寫好方子,讓人抓藥去了。

太子看了一眼,大致認識一些:“都是一些開胃的果子,看上去應該好吃。”

北宮馥笑道:“避開一些活血的,這些果子也補血益氣,順便可以補充一些之前流失的養分,不過最還是得娘娘願意喝才行,這東西再好,若是喝不進肚子,一切都是白搭。”

太子連連點頭:“這話倒有幾分道理,比那些庸醫強得多。”

太子妃忙道:“殿下,妾身無法起身,還請太子殿下幫妾身多謝慧敏郡主特地跑一趟了。”

太子忙道:“愛妃不必多慮,本宮一定會辦妥。”

說罷,他轉頭對北宮馥道:“慧敏郡主這頓午膳,看來必須留在東宮吃了。”

北宮馥看了他一眼,心知一定是逃不過的,於是也就笑道:“既然太子殿下盛情,那臣女就卻之不恭了。”

此刻已經快到正午,便有宮女來報午膳早已備好,看來,對方是早就下定決心要留她在這裏用膳的。

北宮馥跟著太子到了飯廳,果見太子側妃和兩名侍妾都在場,這場麵,倒是有些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