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宮馥想了想了想:“那君琦也不要叫我什麼郡主,不如就叫我馥兒吧。”
蕭君琦想了想:“好,就這麼定了,馥兒姐姐。”
二人有說有笑,蕭君琦今年還不到十五歲,性子似乎天真爛漫,像個長不大的孩子一樣,席間,她總是特別熱絡地找話題跟北宮馥聊天。
北宮馥不是一個隨意喜歡跟陌生人聊天的人,可在蕭君琦麵前,她也不得不跟著一起聊了幾句。
畢竟她要人家幫她分擔那一碗粥呢,總也不能利用完了別人,就板起一副拒人千裏之外的表情吧?
蕭君琦似乎總是有說不完的話,北宮馥雖然嫌她聒噪了一些,不過人家既然是真性情想跟她結交,她倒也無法討厭她起來。
等酒過半巡,蕭君琦說得興起,竟然不小心將一勺湯倒在了北宮馥的身上。
“哎呀,馥兒姐姐,都怪我,說得興起,竟然沒有注意,這可怎麼辦才好?”她都帶了哭腔,北宮馥隻是淡然地道:“沒事,是我自己不小心沾到的,不礙的。”
立刻有宮人上來問訊,蕭君琦想了想:“對了,我姐姐就住東宮,我也常去,所以她那兒放了幾套我的衣服,不然你先拿來穿,你稍微比我高些,可以穿拖曳捶地的長裙。”
北宮馥想了想,頂著胸口一大片油漬回府顯然是不太像話,到時候北宮家尖銳的嘴都不知道能說成什麼樣,能換掉自然是好的。
“也好,我先去換衣服吧。”北宮馥點點頭。
“我陪你去。”蕭君琦趕緊站起來,“我的衣服沒有人比我更熟,我幫你去挑。”
“也好。”事已至此,能簡單快速解決問題才是首要的,其他多餘的客套都是虛的。
北宮馥顯然非常明白這一點,所以她跟著幾名宮人帶路,到達了東宮。
“我馬上給姐姐拿衣服去。”蕭君琦熟練地找到太子妃的房間,打開她的衣櫃,“這裏啊,這個衣櫥都是我衣服。”
北宮馥抬頭看去,見竟然有十數件之多。
這個蕭君琦,她平時真的隻是偶爾來東宮住住麼?
“姐姐喜歡什麼顏色?”蕭君琦挑了幾件,拿過來給北宮馥選。
北宮馥看了一下,隨意挑了一件淺紫色的衣衫:“就這件吧。”
“這可是我最喜歡的衣服呢,連太子姐夫都說我穿著好看,姐姐可真有眼光。”蕭君琦說著拿著那衣服看了看,“姐姐把衣服脫了吧,我給你穿。”
北宮馥不習慣被人伺候的感覺,特別是在別人麵前脫了衣服,就算在北宮家,聽雨軒那麼多丫頭,除了如雪外,她不會允許任何人幫她脫衣穿衣。
“不必了,我自己來吧。”北宮馥接過衣服,“君琦妹妹可以到門口等一下麼?”
蕭君琦笑道:“原來姐姐害羞啊,行行行,我這就去外麵等著。”
北宮馥鬆了口氣,解了外衣,隻穿了褻衣,又將蕭君琦的衣服穿到了身上。
好在冬天的衣服厚實,雖然是在溫暖的室內,他們依然還是穿著薄棉的襖子,所以油漬並沒有滲入到褻衣上,隻需換了外衣就可以了。
才穿了一半,北宮馥忽然聽到外麵蕭君琦大叫起來:“誰,誰在那裏?”
北宮馥皺了一下眉頭,非常仔細地聽聲音,才聽到除卻蕭君琦外,外麵不遠處居然還有其他人的氣息。
那氣息很微弱,必定是武藝十分高超之人才能將氣息藏得這麼微弱。
北宮馥迅速穿好外衣,打開門道:“君琦妹妹,發生什麼事了?”
蕭君琦指著前麵假山處:“我剛才看到那邊有個人跑走了。”
北宮馥皺了一下眉頭:“我們過去看看吧。”
蕭君琦想了想,點點頭,似乎有些害怕的樣子,隻是小心翼翼地跟在她身後。
“啊!!!”假山後麵,一名陌生男子,穿著侍衛的衣服躺在地上,引來了蕭君琦的一聲尖叫。
北宮馥眉頭皺得更緊,蹲下身子,見那名侍衛早已牙關緊閉,沒有呼吸和心跳。
“他死了。”北宮馥站起身子看看蕭君琦,在驚動宮中其他人之前,她需要先檢查一下這具屍體到底有什麼問題。
殺他的人應該是個絕頂高手,不管是從對方的呼吸,還有這殺人的手法,沒有使用任何兵器,應該是用手將對方的脖子擰斷了。
既然是大內侍衛,應該也會功夫,可他好像絲毫沒有掙紮的痕跡,應該是在毫無準備的情況下被殺的,可見對方手段確實十分高明。
“來人那,來人那,有人死了,有人死了!”蕭君琦嚇傻過後沒多久,忽然大聲叫嚷了起來。
一大堆太監宮女跑了過來,有人認了出來:“咦,這不是前些天剛剛調過來的侍衛李同麼,怎麼會是他?”
“怎麼回事,怎麼回事?”有人在不遠處叫了起來,周圍的太監宮女給他行禮稱:“李公公。”
大內總管李慶,今年四十多歲,六歲就淨身伺候文帝至今三十餘年,可謂是宮裏的老臣子了。
“李公公,您……您的侄子他……”有人上前提醒。
李慶愣了一下,忽然急急撥開人群走到了那屍體麵前,看了一眼就忍不住哭了起來:“哎喲我的老天爺啊,阿同啊,你這是怎麼了,怎麼會在這裏?”
北宮馥歎口氣:“公公不要輕易移動他,應該盡快請仵作前來驗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