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風欣之死【1】
義莊鬧得最凶的鬼其實早已不存在了,玄鴻子捉鬼其實不過就是做做樣子罷了,自然不會真的有什麼傷害皇上的事情發生。
不過當壽王出現在義莊的時候,文帝的臉色相當難看:“壽王,誰讓你來義莊的?”
“父皇,皇宮鬧鬼是大事,兒臣雖然有恙在身,也想盡一份綿薄之力。”壽王說的話振振有詞。
文帝皺了眉頭:“來人,把壽王押回壽王府,不許他出來!”
“父皇,父皇……”壽王躲開兩個侍衛的手,急急地跑到他麵前,“父皇,兒臣幼時到過紫霞山,見識過一些玄術,如果有危險,兒臣可以保護父皇!”
“胡鬧!”文帝拍了一下椅子扶手:“這裏有這麼多侍衛,又有玄鴻子道長這樣的得道仙人,你算得了什麼,還不快與朕回府去!”
身後的大內侍衛又多了兩人,帶頭的人低聲對壽王道:“壽王殿下,不要讓小的難做。”
“父皇……”
“讓你走你就走,難道你還想把病傳給朕不成?”文帝一臉的不耐煩,又對那幾個侍衛道,“把壽王帶回去,好生看管,病沒好之前,不許他出府走動!”
“是!”四個侍衛上前,前後左右架起壽王就走。
因為是皇上的命令,壽王自然不敢反抗,即使他可以打得過那幾個侍衛,也隻能由著他們押下去。
隻是他口中卻不停地呼喊:“父皇,父皇……您是國之根本,不能動搖,千萬不能出事,千萬不能啊……”
文帝搖搖頭,對身邊伺候的李慶道:“小李子,去幫朕找一套幹淨衣服來,把朕身上這套拿去燒了,別被壽王傳染了。”
說著,他一臉嫌惡地看了看自己的衣服,讓李慶幫著脫了下來。
人群中有人小聲議論起來,各自討論著,看來壽王殿下這個大兒子確實不得皇上歡心,他的病已經快好了,皇上還對他如此嫌惡。
皇上的心思總是令人難以琢磨,就算有人想到前幾日他在晉王府親自伺候大兒子和現在的場景大相庭徑,但畢竟皇宮大臣們沒親眼見過。
再說了,誰能肯定皇上那個時候不是因為他喜怒無常的性格忽然想要對兒子好一點了?
現在壽王的病勢已經趨向穩定,對他的厭惡自然再次湧上心頭,而且好像比以前更加不喜歡他呢。
北宮馥冷眼旁觀,又聽文帝直接點了她的名:“慧敏郡主,你怎麼醫治壽王的,竟然讓病人到處亂跑?”
既然被點了名,北宮馥也不能當聽不見,隻跪下:“皇上恕罪,臣女隻是個小小的郡主,壽王可是皇子殿下,臣女已經努力勸誡,奈何殿下並不聽從。”
文帝想了想,冷哼一聲:“如今壽王已經被人看管起來了,以後若是再讓他跑出府,朕就為你是問。”
北宮馥心中有些無奈,這個皇上也是的,她小小一個郡主,有什麼資格去管一個皇子啊?
不過現在有大內侍衛看管,又有皇上的聖旨壓著,總歸應該是有效一些的。
義莊內,玄鴻子的供案已經擺好,架勢也已經拉開,他的身邊坐著的是端王夫婦,文帝已經去了對麵角樓觀看。
他是一國之君,自然不能有任何閃失。
北宮馥的眼眸掃過景安皓的時候,他竟然也正好抬眸,四目相對,仿佛有電光火石一般的效果。
北宮靜微微眯起眼睛,低頭對夫君說了一句什麼,將他的注意力全部轉移了。
看起來,他們的夫妻關係還算不錯。
北宮馥忽地想起前世的自己,當初,她跟景安皓雖說不是人人羨慕的一對鴛鴦,卻也算得上是夫唱婦隨,她對他的要求不多,隻有一個:一生一世一雙人!
到頭來,那句話,不過就是一個男人為了騙一個女人全心全意為他辦事而撒下的彌天大謊罷了。
如果今世他們隻是這麼安安分分,她可以將那些陳年舊事塵封,不再追究。
“回皇上,貧道已經將那厲鬼收複,封印七七四十九天之後,那厲鬼就會魂飛魄散。”玄鴻子的話讓北宮馥回神。
原來這麼快,已經後半夜了,而法事也已經結束了。
皇上聽完這話以後頓時鬆了一口氣,不過他還是加了一句:“這四十九天時間裏,她可會亂說亂動?”
玄鴻子忙道:“皇上放心,這厲鬼在貧道的法器之中,不能說不能動,隻能慢慢煙消雲散!”
文帝點點頭:“如此甚好,有勞道長了,朕也乏了,各位愛卿都回去歇息吧。”
他站起身,竟然身子晃了一下,差點摔倒,一旁的李慶忙扶住他:“皇上小心。”
文帝深吸口氣,穩住心神:“許是坐得太久了。”
說著,他已經站穩,由李慶扶著回宮去了。
剩下的大臣們做鳥獸散了,北宮馥剛出了義莊,卻見北宮靜推著端王走到她身邊:“妹妹可真有閑情,宮裏捉鬼的事,可真是件件不落。”
北宮馥無意跟她爭辯什麼,隻是淡淡地道:“曹大人找我來的,盛情難卻。”
“是麼?”北宮靜微微一笑,回眸間確實有著令人無法忽視的如水溫柔。
景安皓仰頭,卻是定定地看著北宮馥,她的表情冷漠疏離,永遠都是拒人千裏的表情。
這樣的女子,到底要怎麼樣,才能走進她的內心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