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也是,定安侯算是比較會忍的人了,不過忍字頭上一把刀,我想他總是需要拿回點什麼才好的。”
師徒二人一邊說著,一邊到了蕭府後門。
他們對這裏很熟,很快上了牆頭,屋頂上走動幾步,就找到了北宮政的所在。
“蕭將軍真是難得,竟然為了本侯匆匆從營地趕回來,本來理應本侯親自去營地拜訪的。”北宮政看著蕭弛,語氣還算客氣。
“侯爺客氣了,不知侯爺忽然到訪,所為何事?”蕭弛一臉的莫名其妙,演得入木三分。
這兩位不去演戲真是太可惜了。
這邊廂北宮政又淺淺笑道:“昨日侯府出了點事,不知將軍有沒有興趣聽?”
“哦,出了什麼事?”
“小女所住的地方忽然走水了。”
“這幾日天幹物燥,應當要小心火燭才是。”
“最奇怪的是,這邊著火了,世子那邊卻來了十幾名刺客。”
蕭弛深吸口氣:“末將不知侯爺的意思。”
“將軍是個聰明人,豈會不知。”北宮政嗬嗬一笑,“本侯想著今日進宮稟明聖上,讓聖上下旨展開調查,將軍以為如何?”
蕭弛愣了一下,隨即點頭道:“理應如此。”
“不過這樣一來,恐怕要驚動將軍府中上下人等了。”
“卻是為何?”蕭弛微微眯起了眼睛。
“如果本侯還沒有老眼昏花的話,到認得那刺客其中一二人。”
“哦,是嗎?”
“有一名應該是虎騎營的人,上次本侯隨聖上犒賞三軍的時候,他恰巧站在將軍身邊。”
蕭弛愣了一下,仔細想了想:“皇上親自到虎騎營犒賞三軍已經是兩年前的事了,侯爺不會是認錯人了吧?”
“本侯認錯一個人,不會認錯兩個吧?”北宮政的語氣開始變得有些咄咄逼人,“另外還有一人,本侯上次來將軍府上的時候,見過他從回廊走過。”
蕭弛大概也沒有想到北宮政的記性這麼好,從三年前的隨從,到幾個月前見過一麵的路人,都能記得清清楚楚。
“聽說侯爺看書一向過目不忘,看來傳說是真的,末將真是佩服佩服。”蕭弛打著哈哈,“不過就算這兩人都是將軍府的人,也有可能是世子在外麵人他們結下了私人仇怨,於是他帶著人想找世子算賬,跟末將又有什麼關係?”
北宮政皺了一下眉頭:“看來虎威將軍今日是不打算認了?”
“末將跟世子無冤無仇,為何要派人殺他?”
“那就隻有將軍自己清楚了。”北宮政搖搖頭,“本侯的兒媳忽然被人打傷昏迷,接著就有人衝進侯府想要殺人滅口,也不知這其中到底有什麼關聯。”
“你!”蕭弛一下站了起來,良久才又緩緩坐下,“定安侯既然想知道,不如就讓刑部慢慢查吧,想必一定會有水落石出的那一天的。”
北宮政點點頭:“如此,多謝將軍吉言了,本侯告辭!”
“慢走不送。”蕭弛擺了一個“請”的手勢,意思已經很明顯了。
北宮政緩緩往外走,走了兩步,忽然轉頭看了他一眼:“對了,虎威將軍可能還不知道吧,前幾日皇上召見本侯,問起皇長孫的白日宴該如何辦,本侯當時並沒有想好,如今見到將軍,想讓將軍幫著一起想想,畢竟那是將軍的親外孫。”
“多謝侯爺關心,末將會好好想想的。”蕭弛點點頭,態度終於恭敬了一些,“恭送侯爺。”
北宮政的臉上終於有了些許笑容,轉身出門而去。
月恨水看著他離去的身影,不由點點頭:“嗯,定安侯對朝政的影響始終都還是很大的。”
“不然當年景安皓也不會惱恨我不讓他娶北宮靜為妻了。”
北宮靜在北宮家一直算是十分得寵的女兒,雖然她的生母不得寵,不過她為人極會偽裝,所以深得北宮政歡心。
現在看起來,這父女二人根本就是一樣的性子。
“他一直想靠北宮家來壯大他的實力,沒想到嫁過去的卻是你這個好不得寵的,這口氣他其實是憋在心中好久了,到了一切塵埃落定以後,他當然急切地想要抹去這段曆史。”
男人的心思如何,月恨水是十分清楚的。
“果然還是男人最了解男人。”北宮馥輕歎一聲,“可惜當初師父不在我身邊,不能告訴我這些。”
月恨水笑起來,摸摸她的頭:“現在師父不是在你身邊了嗎?”
“我知道,師父會一直在我身邊的嘛。”北宮馥笑起來,月恨水的臉色卻微微一黯。
“師父,你怎麼了?”北宮馥莫名其妙地看著他,“馥兒說得不對嗎?”
月恨水笑得有些牽強:“沒錯啊,馥兒從來都沒有做錯。”
“人哪有從來不做錯事的?”北宮馥笑了起來,“永遠都不做錯的豈不是可以成神了?”
“這世上真的有神,你我也成不了。”
北宮馥愣了一下,隨即無所謂地道:“反正我是準備下地獄了,師父說會陪著馥兒下地獄的,隻要有師父在,馥兒去哪裏都會害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