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福忙道:“裴將軍是個很好伺候的人,留宿王宮的時候,晚上都不需要人守夜,平日隻是進宮的時候端茶倒水都會給賞賜,奴才拿了不少呢。”

“那不就好了,拿了足夠的錢,到時候留點傍身也好,等裴將軍處理完宮裏的事,你也可以攢下不少了。”

陳福笑道:“還多得王大人推薦呢,奴才這裏有個小玩意兒送給您,奴才知道您不缺錢,不過奴才實在不知道該送你什麼好。”

北宮馥愣了一下,卻見那陳福拿出一個錦盒遞給她,她打開一看,裏麵果然是個內畫牡丹花開的鼻煙壺,大概不到兩寸,精致非常。

“這東西,你哪兒來的?”北宮馥愣了一下,據她所致,東桓並沒有這東西,這東西,應該是從大潤傳過來的。

而她這次所帶的,送給東桓的禮物之中,就有這種鼻煙壺。

這個鼻煙壺,看上去似乎很熟悉,好像是她帶的那一套“花開富貴”的鼻煙壺其中一隻。

隻是,這隻昂貴的鼻煙壺,怎麼會到了陳福的手上?

“那天,奴才看到裴大將軍拿在手裏賞玩,奴才就上前說了一句這玩意兒真是好看,他就立刻放下走了。”

立刻放下走了?

“是賞給你了?”給一個宮裏的奴才這麼厚的賞賜?

“倒也沒說,不過很多主子都是這樣的,賞給奴才的東西,就放下,就當是賞了。”

東桓確實有這個習俗,不過這個鼻煙壺,可是價值連城呢,真的是裴鏡賞賜的?

北宮馥眼中都是疑惑,陳福也看出來了:“王大人,這鼻煙壺可有什麼問題?”

“這個鼻煙壺,是我送給你們東桓王的禮物之一。”

“什麼?”陳福大驚,隨即又笑道,“裴將軍是王上最信任的人,賞賜給他也是正常的。”

“王上賞賜的,會隨意送給你?”北宮馥直言不諱,“他是哪天送給你的?”

陳福想了想:“應該是昨日傍晚,那個時候,正好有人在跟他說一些事,說完他就走了。”

“說的是什麼事?”

“這……”陳福仔細想了想,“說真的,奴才聽得不真切,似乎是跟太後有關。”

“是不是說昨晚太後要去找玉妃?”

“對對對,就是為了這事,好像是什麼佛誕,說要商議什麼的。”

北宮馥想了想,今日是佛誕,玉妃經常跟太後一起禮佛,一起商議佛誕的事也是很正常的。

看來,裴鏡昨日一定是有什麼緊急的事情,所以才會放下這個昂貴的鼻煙壺不顧而去。

而這件緊急的事情,很有可能就是誣陷玉妃。

北宮馥點了點頭:“對了,最近伺候裴將軍,可有什麼不妥之處嗎,說出來我幫你參詳一下。”

陳福想了想,搖搖頭:“倒是沒有,不過……”

“不過什麼?”

“不過聽其他伺候裴將軍的下人說,裴將軍有個很奇怪的習慣,他不喜歡有人伺候他睡覺,而且今年他已經二十九了,都尚未成親,家裏連個侍妾都沒有,最奇怪的是,他連青樓都沒去過。”

“這是大將軍潔身自好,也屬正常。”

“並不是潔身自好。”陳福降低嗓音,“奴才是聽說,裴將軍不愛女色……”

“不愛女色?”

“王大人,你這還不懂麼,不愛女色,自然是愛男色。”

北宮馥皺了一下眉頭:“你說的是真的?”

“也是裴將軍身邊的那些人說的,奴才也是道聽途說。”

看來也做不得準了,不過陳福這個人,倒是充分發揮了他愛打聽的本能,很快跟裴鏡身邊的人打成了一片。

他打聽出來的那些東西未必有多大用處,不過見微知著,也許能從中愁死薄繭,知道一些什麼。

北宮馥沉思一陣,將鼻煙壺放入自己的袖子中:“這鼻煙壺我暫且收下,不過以後沒必要再拿這些東西給我了。”

“是是是,奴才知道了。”陳福連連點頭。

北宮馥走出東桓王宮正殿,忽然有禁衛軍士兵快馬加鞭跑了出來:“王大人留步,王大人留步啊!”

北宮馥愣了一下:“你找本官何事?”

“王上病情忽然加重了。”

“什麼?”北宮馥眯起眼睛,忽然一把搶過他的馬,飛快地往東桓王宮正殿方向而去。

此刻,正殿早已是人仰馬翻,一片混亂。

北宮馥飛快地分開人群跑了進去,隻見整個內堂已經被一大波黑氣牢牢封鎖住,裏麵傳來東桓王聲嘶力竭的聲音。

北宮馥趕緊大叫一聲:“大家都不要進來!”

說著,她拉開一張金網,將整個內堂罩了起來,進入黑氣沉沉的室內之後,隻見東桓王將兩張符被甩在地上,整個人瘋狂地掙紮。

他的身後,是月恨水死死掰住他的身子。

“師父,你怎麼來了?”北宮馥愣了一下,“玉妃呢?”

“他們沒事,她說她不會想到走,如果有事,讓我先走,幸虧我來了。”月恨水簡單回答。

北宮馥歎口氣:“到底是什麼情況?”

“你走之後,王後娘娘忽然派人來了這裏,說要東桓王現在起身去孔雀宮見她,如果能在一刻鍾隻能見到他,她就原諒東桓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