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父弑君

“王大人,端王的意思是,有些人活得太久了,阻礙了別人前進的道路。”翌日,就有人傳話給北宮馥。

那人走後不久,月恨水就現身在她身邊。

“你覺得是什麼意思?”

北宮馥淺笑:“看來,他已經迫不及待想要試試我這顆棋子的力量了。”

“他不會真的讓你……”

“隻是試試罷了,想必不會真的做出什麼來,不過若能控製那個人,試試也未嚐不可。

月恨水忍不住握住她的手:“你可想好了嗎,若是失敗了,就是萬劫不複。”

“我們早就萬劫不複了。”北宮馥笑得越發燦爛,她臉上的傷疤恢複得很快,一天一夜時間,已經讓她可以自然地笑。

不過在表麵上,她依然必須貼上醜陋的疤痕。

“天劫都熬過來了,還有什麼是熬不過來的?”北宮馥歪著頭看著他。

月恨水也忍不住笑了起來,是啊,他們連天劫都熬過來了,還怕什麼萬劫不複?

若真是弑君之罪,他們也是不怕的。

饒是他們有禁衛軍十萬,也一樣傷不了他們一根毫發。

隻是若真的如此,他們的複仇計劃恐怕就要暫停,不會有那暢快淋漓的結局了。

接下來的日子,文帝的身子漸差,群醫束手無策,就算是作為太醫院院政的王飛騰,也隻是歎息搖頭,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入冬,京城已經下過好幾場雪了,文帝終於臥床不起。

重病之中,他下旨由長子壽王景安明攝政,三子端王景安皓協從。

從這個布置之中,明眼人都可以看出皇上很有讓壽王上位的意思,但對於端王,似乎也委以重任。

朝野紛紛傳說,皇上已經立好了遺詔,一旦等他歸天之後遺詔就會曝光。

沒有人知道遺詔到底放在什麼地方,這件事,據說隻有皇上身邊的幾名心腹大臣知道,至於是誰,外麵的人也不得而知。

但大臣們紛紛猜測,遺詔上麵的人,有八成可能是壽王。

眼看著皇上的病情越來越嚴重,大臣們也開始站隊伍了。

站對了隊伍,跟對了人,對他們將來的仕途可是大大有利呢。

正當大家都紛紛站到壽王這邊的時候,太醫院的王院政卻始終不移地站在端王殿下身邊。

大家平日都覺得王飛騰是個聰明人,卻不知道為何到了這個地步了,卻還是這般執迷不悟。

難道他毀容之後,真的對壽王和皇上恨之入骨?

而此刻,北宮馥正在端王府內。

“看來父皇真的意屬大皇兄。”景安皓的臉色相當不好看,北宮靜趕緊上來勸慰道:“還沒到最後,誰都不知道誰會贏。”

“哼,你懂什麼?!”景安皓瞪她一眼,“都怪你肚子不爭氣,讓本王到現在都沒有子嗣,不然光靠子嗣這一項,本王也應該可以跟大皇兄一較高低。”

壽王妃聽說又有了身孕,壽王新納兩個妾侍,也各自有了身孕,他的長子,已經三歲多了。

“殿下,你也不用急,兩位新來的夫人已經有了身孕,下官給她們號過脈,應是兩個男胎,殿下就等著當爹吧。”北宮馥也在一旁勸。

北宮靜聽得這話,心頭跟針紮似的。

她嫁給景安皓四年不曾生育,兩個小妾出進門沒多久就有了身孕,這不是擺明了打她的臉嗎?

如今又有人說她們懷的是男孩,那她將來的地位,豈不是要降到穀底了?

咬咬牙,她將不滿吞進肚子裏,擺出笑臉道:“皇上現在生死未卜,也許過幾日就好了呢,他壽王現在得寵,若是攝政期間出什麼差錯,等皇上好了,一樣定他的罪。”

這話一出,景安皓忍不住看了北宮馥一眼:“王大人,這話……”

“殿下放心,現在壽王殿下可是在風口浪尖上,多少眼睛盯著他看,讓他犯點錯,簡直太容易了。”

北宮馥要有不知道他的心思的,事實上,皇上的生死掌握在她手中,若是她想讓皇上好轉,其實有的是辦法。

但有妙君的事在前,她並不覺得有讓皇上過好日子的必要。

但是讓壽王犯錯……

“壽王是個很謹慎的人,他現在應該十分了解自己的處境,一定不會讓自己犯錯。”北宮馥皺眉,“端王殿下有什麼好辦法嗎?”

景安皓想了想:“當初太子這麼謹慎都能出事,大皇兄又不是神,難道他就沒有打盹的時候?”

北宮馥眯起眼睛點點頭:“殿下說的極是,殿下手上有不少大臣靠攏,如果他們誠心為難壽王,想必不犯錯也難。”

“王院政真是深諳本王心意啊。”景安皓大笑起來。

一旁的北宮靜雖然在微笑,卻有些不太自然的神色。

北宮馥一走,北宮靜便對景安皓道:“殿下,這王院政似乎知道咱們很多秘密,若是將來殿下榮登大寶,將他留在身邊,似乎是個隱患。”

景安皓冷笑一聲:“真到了那一日,似他這樣的人,自然是一個都不能留。”

北宮靜這才放心地點點頭:“妾身也是這樣認為的,似王院政這樣的人,心思狹隘,他能下決心破釜沉舟報複皇上,也難免不在日後報複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