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安明趕緊點頭:“是!”
便已經迫不及待地走了進去。
景安明一走,月恨水的目光就對上了北宮馥。
成敗在此一舉,她對著他點一下頭。
月恨水明白了,而此刻,周太妃已經回了內間等待。
這裏的人數她輩分最高,其次便是太子和皇後,上一次文帝假死,廢太子如今的平陽王也已經回京,並沒有再離開。
這也好,就用不著再行通知了。
但周太妃和太子都已經被皇上傳召了,皇後和平陽王卻還沒消息,他們臉上,已經有了焦急的神色。
不一刻,景安明出來傳召:“皇後沈氏,平陽王聽旨。”
皇後跟平陽王趕緊跪下。
卻聽景安明道:“皇上有旨,皇後跟平陽王即刻回封地,不得延誤!”
沈皇後愣了一下,和平陽王對視一眼,隨即叫起來:“不,這不可能,我要見皇上!”
“父皇說他不會見你。”景安明揮揮手,“來人,將皇後和平陽王送上馬車,即刻啟程。”
“我要見皇上,你一定是學端王假傳聖旨,我要見皇上,我要見皇上!”
但是她的叫囂根本沒有用,很快,母子二人被禁衛軍拉了出去。
幾乎是同一時間,沈家門口被禁衛軍團團包圍了起來。
這是文帝臨終之前,做的最轟轟烈烈的一件事,沈家的沒落,也代表了文帝時代的結束。
翌日一早,宮裏傳出消息,文帝駕崩。
這一次,是真的。
太子景安明即位,是為武帝。
武帝即位之後,周太妃徹底閉門不出。
沒多久,宮裏慢慢傳出武帝與太妃不和的傳聞,聽說武帝多次上.門請安,都被太妃拒之門外。
而此刻,北宮馥正在迎接北宮家的人出獄。
武帝即位,大赦天下,北宮家雖然被抄家,但是並沒有獲罪,也算是不幸之中的萬幸。
因為北宮玉在武帝登基之前出過力,又得護國侯力證,恢複了爵位,提前繼承了北宮政定安侯的的位置。
至於北宮政和北宮勤兄弟二人,因為兒子有功而未得武帝追究,得以在府中頤養天年。
所謂頤養天年,就是以平民的身份,再不是什麼侯爺和太學士了。
這對於他們兩位政客來說,幾乎是比死還難受的事。
這件事中,最幸運的大概莫過於北宮成了。
因為他被北宮家趕了出來,最後沒有被這件事連累,依然做著他的地方官,倒也逍遙自在。
但是他的逍遙日子,必然不會太久。
北宮馥心中有數,卻並不急著對付他。
現在,她終於可以去見景安皓了。
聽說,晚一點,武帝大赦天下的人中也包括了他,同時給了他封地。
最重要的是,聽說北宮靜懷孕了。
沒有到十年後,她一樣懷孕了。
看來,就算是天帝也無法阻止他們逆天改命了。
北宮馥笑起來,依武帝的性子,想來不可能讓端王兩口子平平安安到達封地的,所以,她現在去,大概就是見最後一麵了。
天牢密室,景安皓手腳都上了手銬腳鐐,腳鐐釘入了厚厚的牆磚之中,無法拔出分毫。
他身上的鐵索,穿過他的琵琶骨,再戴到他的手上,一如前世的她。
北宮馥眯起了眼睛,好像看到了前世的自己,那個時候,她也是受盡刑罰,被燒得通紅的鐵索穿過琵琶骨,再在她身後烙上通紅的鐵板,將她綁在木樁之上。
有半年多的時間,她無法彎腰,甚至無法坐下來。
這是北宮靜和北宮成兄妹二人想出來折磨她的方式,如今,她自然要他們償一個遍才是。
此刻,她靜靜地看著景安皓,景安皓顯然意識到有人看他,不由緩緩抬起頭來。
他的模樣有幾分可怖,布滿血絲的眼睛,汙髒的臉,原本纖長的手背上帶著舊血汙。
那曾經號稱為帝京第一個美男子的人,如今的樣子,比乞丐都不如。
於是北宮馥笑了起來,輕輕地問:“端王殿下,別來無恙?”
“別來無恙?”景安皓聽到這四個人,忽地苦笑了一聲,“本王的樣子,像是無恙嗎?”
即使是在牢中,他依然自稱“本王”,那尊貴的地位,是他永遠放不下的東西。
“看到殿下如此痛苦,我就放心了。”北宮馥笑意更濃。
“為什麼?”他抬眸看著她,“我一直在想,到底是為什麼,在殿前,你沒有說實話,一定還有其他事情瞞著大家是不是?”
北宮馥看著他,良久之後才道:“端王殿下果然是個聰明人,但聰明反被聰明誤,這話你聽過嗎?”
景安皓眯起眼睛,想了良久:“不,我一定在什麼時候看到過你,你到底是誰?”
北宮馥走到他麵前,撿起地上的樹枝,在地上寫了一個“馥”字。
景安皓猛地抬起頭,不敢置信地看著她:“你,你不是死了嗎?”
“不錯,我是死了,我化作了厲鬼,找你複仇!”北宮馥也慢慢眯起了眼睛,“難道北宮成什麼都沒告訴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