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屋子是處於這座山的背光方向,因此透光度格外的差,尤其在一樓僅在右邊開了一閃正方形木窗,更是顯得昏暗壓抑。
整間屋子的陳設不同於我們平常居住的現代房屋樣式,並沒有采用掛式吊燈,且屋子處於整座山的背光方向,因此屋內的光線僅來自於坐落在屋子四個角的四盞落地燭台。
在微弱的燈光籠罩下,整間屋子顯得格外的壓抑,再加上四頭麵目猙獰的凶獸,更是讓我心中不由得泛出一絲絲冰涼的恐懼感。
“你說這孫老頭究竟是怎麼想的啊?這麼恐怖的屋子他也是能住的下去。”彭博蹲在一個燭台邊,一邊把工具箱裏的白手套扔給我,一邊悶悶的說道。
我帶上手套走到其中一根巨柱旁邊仔細的觀察起來:“這興許是他老人家的興趣,我記得資料裏說過,孫君前喜歡古董。你看這屋子的陳設,不覺得這或許就是一大古董嗎?”
彭博狐疑的看著我,默默不語,走到一邊的茶幾旁自顧自的翻找著什麼。
不知為什麼,看著眼前巨柱上的凶獸,總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那凶獸盤旋而下,毛茸茸的前爪露出鋒利指甲,死死地扣進石柱裏。一雙眼睛炯炯有神,瞪得圓鼓鼓的,隻要微微一抬頭就能和那雙眼睛對上,一種恐怖的感覺襲上心頭,似乎那雙眼睛有一種近乎吃人的魔力,死死的將我的魂魄吸引住一般,我努力的想要別過眼去,卻不由自主的深深與之對視。明明隻是石雕,卻讓人感覺這隻凶獸下一秒就會撲倒我身上一般,讓我恐懼萬分。
我眼前一花,頓時驚醒猛地搖了搖頭,別過眼去看別的地方。
順著石雕向上看去,忽然一種異樣的感覺襲來。那凶獸。。。正當我大腦中努力捕捉那抹一樣感覺時,一樣事物出現在我眼中。那凶獸。居然有角!
從進門看到這幾根巨柱石雕時,我一直認為巨柱上雕刻的凶獸和門外的凶獸是同樣的生物,然而此時卻忽然發現,那凶獸頭上兩隻向內稍彎的角,這是與門外凶獸截然不同的特征。兩隻角的添加是的凶猛的凶獸看起來像是地獄裏的惡魔一般猙獰。
我伸手撫摸這石雕,繞到石雕的背後,瞬間傻眼了。這哪是門外的凶獸啊?這分明是一隻如同山羊樣的東西。就在它身後一條長長的山羊尾巴盤旋著。然而讓我更加驚訝的,是手指上傳來的觸感。按照我的記憶,門外的凶獸石雕是全身長滿了長毛,沒有角,尾巴猶如巨大的貓科動物一般毛茸茸的,若不是表情猙獰,看起來或許會格外的親近可愛。而這個石雕上的凶獸身上分明清晰的雕刻著一些如魚如蛇的鱗片。不會很細密,中間還有夾雜著些許長毛,然確實是鱗片沒錯。
一抹靈光忽的劃過腦海。饕餮!對!龍之五子,饕餮!
西南方有人焉,身多毛,頭上戴豕,貪如狼惡,好自積財,而不食人穀,彊者奪老弱者,畏羣而擊單,名曰饕餮。傳說中饕餮是一種即為貪婪的凶獸,貪食到連自己身體都能吃光以至於隻剩下一個頭的地步,所以在周朝的時候青銅器上的饕餮大多都隻有一個頭。有一種說法,饕餮是龍九子中排行老五的龍五子,一隻如同山羊的生物。
然而,最讓我注意的是另一個關於饕餮的傳說。傳說黃帝戰蚩尤,蚩尤被斬,其首落地化為饕餮。
蚩尤,上古時代的大神之一,卻因黃帝軒轅族,神農族的戰爭,被視為凶神。且生於南方,原身為凶獸,在南蠻之地被稱為神獸。因而南方少數民族信奉的大神都是蚩尤。當然,那時候的夜郎族也自稱為蚩尤的後代。
那麼這麼看來,這間屋子就不僅僅仿造幕府宮殿這麼簡單了。想著我回身在每一根巨柱上都仔細看了一遍,果然,每根巨柱上都是雕刻的饕餮,盡管每隻饕餮的形態都不一樣,但是是饕餮無疑。可是,在這裏雕刻這麼精致的巨柱又有什麼意義呢?
我正想叫蹲在一邊一直不知道在摸索什麼的彭博過來將石柱拍下照片,卻忽然聽見他驚異的“咦?”了一聲。我疑惑的轉過頭去,隻見他正不知從哪裏翻出一本書來仔細端詳著。
“怎麼了?有什麼發現?”我朝他走過去,問道。
“哦,是這樣。這個呢是我在那邊茶幾的底下一個暗格了摸到的,看上去不怎麼起眼啊,而且都舊了,不知道為什麼藏的那麼隱秘。”他撓了撓頭,將書遞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