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在這發什麼騷呢?跟哥說說,看好哪個妹兒了,一會哥幫你安排。”秦子成的肩膀被人重重地拍了一巴掌。
“臥槽!”
秦子成扭頭一看,原來是自己的死黨穀徳白和方平兩人正一臉壞笑地站在身後,順著他倆眼神的方向望去,隻見一個紮著馬尾辮,身上無比清涼的隻穿了一個小吊帶,兩隻明晃晃的膀子肆無忌憚地露在外邊,胸前頗有些規模的女孩坐在一張桌子旁喝著啤酒吃燒烤呢。
“少特馬冤枉好人,哥是那種人麼?”秦子成一本正經地說道。
“好人?你要是好人的話,那天底下就木有壞蛋了,哥還不知道你,嘁!”穀徳白一臉的鄙夷之色。
他們仨是小學同班同學,可以說是從小光著屁股長大的,都同歲,而穀徳白的生日隻比秦子成大了兩天,卻讓秦子成喊他哥,還振振有詞地說道,“大一天也是大,雙胞胎也分個先來後到,晚出來的那個還不是一樣得叫哥!”
小學的時候,穀徳白是班長,而秦子成是副班長,不過,他這副班長剛幹了沒兩天,就因為一次打架而斷送了他唯一的一次“仕途”。
他們都是七零後,在他們出生的時候,正趕上波及全民的那場浩劫,不過已然是尾聲了,那時他們還小,還不懂事,隻記得那時人們的胸前都別著一枚像章,一色的補丁衣服,時下流行的乞丐服,露肉裝和那時人們的穿戴相比,簡直是陋爆了。
穿衣戴帽個人所好,本無可厚非,自己穿得舒服即可,但沒有品味的盲目跟風,在下卻也不敢苟同。
他們的教室原是村裏的會議室,牆上有水泥製成的五角星,上麵刷著那個時代特色鮮明的標語,在秦子成的記憶中,好像還貼著五位還是幾位先輩導師們的畫像,而他們的課桌,則是冰涼三指厚的水泥板,下麵用土坯壘砌,凳子則是學生從自己家裏扛來的杌子、馬紮子,放學後還得再扛回去,不然就得蹲著吃飯,家裏沒有多餘的凳子。
打架的起因,源自一次午睡。
他們剛上小學,老師規定所有的學生都必須到教室趴在水泥板上午睡,穀徳白作為班長,義不容辭地擔負起監督大家午睡的任務,而秦子成從小叛逆是個孩子王,方平則是他的“狗頭軍師”,兩人狼狽為奸,小時候做過不少的壞事,別人越是讓他做的事,他越反著來,越是那種出格違規的事,他則幹得也越來勁兒,用他娘的話說,讓他向東他朝西,讓他打狗他攆雞,為此他小時候沒少挨他爹的打,估計老師讓他做副班長,也有約束他的意思。
穀徳白則是那種典型別人家孩子那夥的,是個打小就特別聽話的好孩子,唯家長、老師的話是從,一言不合,兩人就在教室外的空地上摔起跤來。
別看穀徳白比秦子成高一頭,長得人高馬大的,但他論起打架來還真是個弟弟。
衝動的後果是慘痛的!
老師讓秦子成回家找家長來,不然不讓他上課,也該著秦子成受苦,恰巧那天他爹在家。
秦子成他爹是個獨子,在他出生前他奶奶生過幾個男孩,但不知什麼原因,卻都夭折了,氣得他爺爺一拐棍就把趴在房頂屋脊上的朝天狗給敲了下來。
朝天狗是當地的一種傳說,據說是小孩子的守護獸,有了它的看護,妖魔鬼怪都不敢靠近,孩子自然平安無事,這還是他爺爺花了兩塊袁大頭從寺廟裏請回來的,誰知,卻依然保不住男孩,而秦子成的三個姑姑卻都無病無災,活得健健康康的,你說,氣人不?
直到秦子成他爹——秦守業的出生,一切的黴運才得以終止。
賤名好養活,秦守業的小名叫石頭,沒給起什麼狗剩、貓剩之類的歪名,他爺爺的想法很樸素也很務實,就是希望他像石頭那樣結實、抗造,為他們老秦家延續香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