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孫大牙(1 / 3)

秦子成此時雖已沾了五六分的醉意,但仍聽出方平話中的弦外之音,不由心中一動,問道:“怎麼說?”

沒想到方平此時卻又賣上了關子,深深地吸了一口煙,緩緩說道:“成子,你在外上學這兩年,知道咱們龍山衛的變化到底有多大麼?”

秦子成不禁陷入了沉默,他知道方平在派出所幹了這麼些年,剛才他嘴中所說的變化,自然不會是指明麵上的變化,因為近幾年在龍山衛各地工廠、企業、商場、住宅樓盤的建設如火如荼,顯而易見,隻要眼睛不瞎是個人就知道,以他對方平的了解,顯然不會問這麼淺顯的問題,另外,這些東西目前離他還過於遙遠,即便有什麼想法,也是心有餘而力不足;那麼……

秦子成默默地抽著煙,麵無表情,沒有搭茬兒,隻是靜靜地聽著。

方平停頓了一下,繼續說道:“我從警校畢業分到派出所,從實習到現在也幹了有三、四個年頭了,基本上也算摸清了點兒門道,平時三教九流,五行八作的也接觸到一些,多少知道些你們所不了解的內幕,老穀現在在龍港碼頭那邊混得風生水起,自然沒必要來趟這渾水,但是,如果成子感興趣的話,我倒可以助你一臂之力。”

穀徳白從港灣學校畢業以後,因為有過硬的學曆,沒過多久,就被提拔到龍港裝卸隊當了一個班組的班長。

秦子成依舊不為所動,仍是一副風平浪靜的模樣,淡淡地說道:“說來聽聽。”

這倒並不是秦子成裝逼,而是他和方平兩人相識多年,可謂是從小穿一條褲子長大的發小,彼此的心理、脾性都彼此深知,通俗一點說,一撅屁股就知道拉什麼屎。

方平對秦子成的反應似乎一點都不意外,這也是他最佩服秦子成的一點,他能做到泰山崩於前而色不變,隻要有他在,無論麵對千軍萬馬抑或是多大的風浪,方平的心中自然有數,對於秦子成的這一點而言,並不是靠後天的訓練所能練就的,而是他骨子裏的東西,兩人雖然時隔多年並未再搭檔,但隻要有了秦子成這根定海神針坐鎮,方平自信,一旦二人聯手,終會在龍山衛這片天地闖出一番事業來。

穀徳白雖然不知方平要說什麼,但大家都是聰明人,聞弦歌而知雅意,大概意思也能猜出幾分。

在座的都不是外人,自然也沒什麼好避諱的,方平說道:“賺錢有大錢和小錢之分,小錢自不必多說了,安安穩穩、踏踏實實的找個工作上班,到點點卯,按月拿俸那種;而大錢卻不是誰都能賺的,有道是男怕入錯行,女怕嫁錯郎,所以,在行業的選擇上,極為關鍵,當然,這大錢也不是誰都能賺的,沒有金剛鑽,別攬瓷器活,即便是你行業選擇正確了,也不是人人都能幹的了的。”

聽他說得頭頭是道,秦子成不由點了點頭,並未打斷他。

方平和穀徳白兩人比秦子成要早工作三四年時間,無論是工作閱曆還是人際關係,都是目前的秦子成所不具備的,剛才方平這番話,都是純純的經驗之談,也隻有像方平這種深入了解現狀的人,才會掌握如此精準的信息,自然有一定的分量。

而這些信息對於秦子成,在未來擇業的選擇上,其意義不可謂不重大。

方平繼續說道:“目前據我所知,在咱們龍山衛這個地麵上最賺錢的行業,並不是表麵上看上去紅紅火火、風生水起蓋樓、建廠房、開發住宅、別墅的房地產,而是默默無聞、悶聲不響低頭賺大錢的土石方,你們知道在咱們龍山衛誰是土石方這行的龍頭老大麼?”

秦子成和穀徳白都搖了搖頭。

方平麵有得色,一字一頓地說道:“孫——大——牙——”

穀徳白此時仍是一臉的茫然,他從未聽到過這個名字,尤其這應該還不是個名字,似乎應該是個綽號。

這也難怪,他從初中畢業後,考進的是一所不大,但卻國內聞名的中專——龍山港灣學校,這是一所專門針對港務局、碼頭定向培養專業技術人才的港口類學校,隻麵向全國沿海地市招生,畢業後回歸各自城市的港務局、碼頭安排就業,應該是初中中專非常難考的學校,沒有之一;而穀徳白自龍山港灣學校畢業後,就被分配到龍港港務局的前海碼頭,進到單位後,又是各種的崗位培訓、考核,成天價忙得一塌糊塗,即便是這次為了給秦子成接風,他也是提前請了假,找人代班才得以出來,對於這種事情自然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