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孫大牙(2 / 3)

而秦子成對於“孫大牙”這個名號卻並不感到特別陌生,雖然沒見過本人,但他卻有所耳聞,最早是從他父親秦守業的口中得知。

秦守業因為工作的緣故,和“孫大牙”有一定的交集,雖然交往不深,但彼此卻有種惺惺相惜的感覺。

據秦守業說,“孫大牙”隻是個綽號,諢名,他的本名叫孫茂順,一個聽起來很是繁榮昌盛的名字,不過,一個如此被寄予厚望並且一本正經的名字,卻因他本人嘴巴正中長有兩顆大板牙,便被周圍所熟識的人嗤笑,隻因他那牙長得太搞笑了,猶如耗子牙一般特別的另類而突出,一來二去,他的真名反而不顯了,漸漸被“孫大牙”這個綽號所替代。

細說起來,“孫大牙”是個很苦逼的孩子。

在他三歲那年,他的父親因病去世,那年月,孤兒寡母生活本就不易,更何況弱妻幼子又沒個幫襯,偏他母親的個性又是極為要強,雖有街坊四鄰苦口婆心的勸說,但仍是不肯改嫁,兀自一人拉扯著孫茂順的姐姐和他兩個孩子過活,日子過得有多清苦自不必多說,孫茂順能活到今天,可謂是個奇跡。

不得不說,孫茂順是個非常另類的奇葩。

轉眼間,孫茂順到了該上小學的年紀,但他卻一味的貪玩調皮學不進去,母親打他也不管用,隻勉強識得自己的名字,便再也油鹽不進了。

隨著一天天的長大,他也逐漸成為村裏人嘴中所說的那個“二流子”,在家不務正業,在外更是坑蒙拐騙,如果不是因為他祖輩幾代都是貧農,更是看在幾乎為他哭瞎雙眼的老娘麵上,早抓他勞教去了。

每到年底,那些被他借過錢的人上門討債,他隻一句“沒有”便想打發了事,後來,再被逼得急了,從菜板上操起菜刀,遞到眾人麵前。

義正言辭地說道:“要錢沒有,爛命一條,你們誰要是不想空手而歸也行,那就卸胳膊、卸腿,隻要能抵賬,你們看著辦。”

俗話說,軟的怕硬的,硬的怕橫的,橫的怕不要命的,誰也不想眼瞅著快要過年了,再鬧出點什麼事來,無奈,隻得作鳥獸散了。

有一年,他也不知從哪打聽到某部有一台報廢的卡車,幾乎是以廢鐵的價格想對外出售,身無分文的他愣是找到那裏,憑著二皮臉和三寸不爛之舌的功夫,也不知怎的就忽悠得那當兵的,在和他拚了一頓大酒之後,愣是一個大子沒花就賒給了他那台報廢卡車。

部隊駐地在北方的極寒之地,其時正是三九隆冬,可謂滴水成冰,但他卻借著一股酒勁兒,發動起那卡車愣是上路了。

開出不到二百裏地,那車油箱見底,沒油了,此時他的酒也醒了一半,這才想起,他和那連長拚酒贏了以後,光顧著自己個高興了,就忘了此地離龍山衛還有千裏之遙,就算在部隊加滿油,最起碼還得再加兩三箱油才能跑回家,而他卻身無分文,又如何加油?更何況眼看著這裏前不著村,後不著店,此時路上連一隻鳥也沒有,更別說是人了,這數九寒冬的異地他鄉,車再耽誤在半道上,不是凍死也得餓死,難道老天爺要滅我“孫大牙”麼?

別看孫大牙不學無術,他人卻不笨,急中生智,他索性耍起了光棍,把車一橫,攔在馬路中間,心說,既然我走不了,那誰都別想走了。

等了半天不見人影,眼看天將要擦黑的時候,忽然聽到“隆隆”的轟鳴聲,抬頭一看,隻見一輛滿載的卡車自遠處駛了過來,他一咬牙將心一橫,躺倒在車前頭,靜等那車開到跟前。

“吱嘎——”